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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徐家,在东宫名下供职,却是滕王的鹰犬。”有人直接指出,“我看徐衡之子徐夷则整日在宫里,就是滕王留在京城的一条狗,帮他打听宫里的动静,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继续在皇帝身边?”
所有人都看向谢迁,他是文臣领袖,又兼兵部尚书,最有发言的权力。
“杀不掉他,那就挑拨他和滕王的关系。”谢迁幽幽地道,“他那新婚的妻子要回徐家了吧?锦衣卫中有我们的人,让他们去做,放出口信是滕王的意思。”
说起徐夷则的新婚妻子,大家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那本该是谢迁的儿媳,却被闹得花落别家,听说谢家三公子还为此大病一场,未免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人们心里虽有不屑,却不敢明着说。
冉念烟见有人偷袭,只道是刘梦梁的人真来了,谁知再睁眼,不是在宫里,眼前的也不是刘梦梁。
“谢昀?怎么是你?”她很是惊愕,手已经被捆缚住了。
谢昀侧身坐在她面前,道:“怎么不能是我,父亲让我看守你,因为只有我,是一定不会放走你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今夜清宁宫不复安宁, 冉念烟出宫后却没回到徐家,只有一个丫头跑回去报信。此事已经在徐家传开了,徐太夫人不顾年迈亲自换上诰命盛装进宫朝见, 禀报此事,嘉德郡主懊悔万分, 自忖早该听冉念烟的建议,不该为了风评冒这个险。
嘉德郡主认准了是刘梦梁所为,徐太夫人却面色凝重地道:“流苏回来了,说是锦衣卫动的手,言语间提及滕王……”
嘉德郡主很意外, 滕王怎么会在此刻做这种事?不怕徐家倒戈吗?
“这个流苏可信吗?”她问。
徐太夫人道:“是跟在盈盈身边最久的丫头了。”
嘉德郡主又道:“问彤现在还好吗?”
徐太夫人默然良久,只是道:“滕王快进京了。”
滕王快进京了,徐衡的灵柩也该在那时回来了,冉念烟的失踪是否与滕王有关,到时就能见分晓, 只是最近这段日子徐家不能有任何动作。
嘉德郡主急道:“可滕王进京前这段日子才是最重要的,若不能在此时定下大局,滕王即使回京也要中刘梦梁的请君入瓮之计,徐家是滕王的左膀右臂,绝不能无所作为。”
徐太夫人一向觉得嘉德郡主算不得徐家人, 心思自然不向着徐家。当此时,保护自身才是头等事。
嘉德郡主听了十分心寒,道:“您果真是年岁大了。我看徐家没了徐衡,便只会龟缩一隅, 却不想想,你所谓的退路便是望不到底的下坡路,没有拥立之功,以后在朝廷里还能延续现在的位置吗?不如放手一搏,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徐太夫人默然,老人难免有守成的想法,就算今不如昔又能怎样,至少人还在,那就足够了。
徐太夫人在宫门落锁前离宫,嘉德郡主越想越无望,少了徐家,滕王如何成事?徐德和徐徕都是文臣,品级又不高,这也是徐衡的考量,知道两个弟弟才能有限,故意不让他们仗着徐家的势力跃居高位,免得日后德不配位,闹出纠葛。
若是徐家三老爷还在就好了,那人可是有希望入阁的。
嘉德郡主摇摇头,忽然想起还有一人可以委以重任,却正是一直被自己欺压的徐夷则。想起他,嘉德郡主便觉齿冷,她终究不是嫌恶这庶子本身,只是憎恨徐衡变心,又难忘心底残存的那几分恩爱,便把种种怨恨加诸那孩子身上,想藉此惩罚徐衡。
这样想想,徐夷则倒是十分可怜的人,嘉德郡主也常常在午夜梦回时心怀愧疚,痛哭不止,发誓再不迁怒于他,可再次见到那个活生生的罪证时,又难忍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