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玩什么把戏,没想到他竟请动了慧明禅师。
传闻慧明出家前曾得名医指点,手中金针可令死人复生,这些也都是传闻,不过十年前定熙帝病重,太后宣他入宫诊治,明明是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痼疾,经慧明禅师调理竟在半月之内痊愈,也足以称为奇迹了。
只是自那之后,慧明禅师便退隐山中,再未出现在世人面前。
毕氏还想说些奉承的话,却见小厮们已把人抬进房中,又慢慢扶到徐丰则榻前,只见那只衰老的手缓缓搭上徐丰则的手腕,试探脉搏,可徐丰则依然无动于衷,好似心绪已全然不在此处。
“把禅师的金针拿来。”陈青道,小厮们便奉上一卷卷轴似的针囊。
继而,母女二人被请出房间,慧明禅师开始在房内施针。
“这……能行吗?”徐柔则不安地询问。
陈青一边饮茶,一边道:“放心,除了慧明禅师,世上再无人治得好。”
“若是连慧明禅师都治不好……”徐柔则又道。
陈青刚被杯中的陈茶搅乱了心情,抬头见她蹙起眉头,顿觉可怜又可爱,笑道:“若是连慧明禅师都治不好,也就可以死心了。”
的确,事到如今,谁能保证徐丰则一定能再次站起来?亲人们所求的无外乎心安二字把所办法用尽了,即使毫无效果,也算对得起徐丰则,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毕氏冷笑道:“你怎能请得动慧明禅师?我看你年纪小小,莫不是受了奸人哄骗,知道你父亲在内务府供职,家财颇丰,雇来一个老骗子诓你。你给了钱倒不要紧,就怕治坏了我们丰则。”
徐柔则早就料到母亲会这么说,无奈道:“娘,表哥也是一番好意,再说我瞧那位禅师一举一动颇有风度,不像是骗人的模样。咱们在这儿胡说也就罢了,别被禅师听到。”
毕氏翻了个白眼,道:“我也盼着是真的,丰则到底是我的儿子,治好他我也就有了盼头。”
陈青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却不得不压着厌烦赔笑。毕氏最喜欢被人奉承,如今看陈青对自己很是恭敬,正好填补了多日以来被人轻慢的酸楚,口气也渐渐和蔼起来。
槅扇中还在施针,无人进出,静的出奇。
徐柔则听母亲侃侃而谈听得气闷,默默来到院中闲步,本为散心,可看着满目凋敝,不免伤心,默默祈求兄长真能好起来。
忽觉身后有脚步声,竟是陈青来到自己身边。
“多谢了。”想起方才在门口的情形,徐柔则还有些不好意思,故而羞涩地笑笑。
陈青也回以一笑,道:“没什么。”
徐柔则不是呆子,怎能不明白一向精于算计的陈青绝不会无端帮她这个大忙,又想起冉念烟的劝告,叫她适时找个好归宿。
可为何她脑中浮现的却是那日假山上,在她摇摇欲坠时,柳齐及时出手,和从他手中递来的染着暗香的海棠花枝呢?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了。
陈青笑道:“我先说吧。”
徐柔则心跳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