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一半,想必还有另一半记在脑海,我便考你之前的学问。”

刘湘婉如遭雷劈,颤悠悠道:“夫子,您这是……”步步紧逼啊!

“如何?”

刘湘婉嘴如吞了黄莲,苦涩不已,颓丧着肩:“夫子,学生错了,学生愚笨,往日您所授之内容,学生已忘得精光。”

秦夫子眼睛一瞪,恨恨瞪着面前这颗榆木疙瘩,气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厉冉道:“好,好……真是老夫的好学生,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

眼见夫子被她气的脸色发黑,身子发抖,连手中戒尺都扔在一旁狠狠用手拍桌子,可想而知有多气愤,刘湘婉丧着肩扶额,心中悲叹不已。

气急的秦夫子翻来覆去都是:“愚不可及,朽木不可雕也”这二句骂人的话,其实他更想训斥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一旦说出此话,岂不是在暗示他授业不精,授人以柄。

刘湘婉见好就收,遂表情严肃,态度诚恳的低头道歉:“夫子,您别同学生置气,确实是学生愚笨,愧对您的尊尊教导。”

秦夫子抚了抚额,以往倒是小瞧了这六姑娘,如今这番对峙反弄得他进退不得,再看六姑娘一脸坦然,既‘不会’的理直气壮又‘道歉’的情深意切,作为夫子他该如何是好,心中有了疑惑,脸上不免显出一丝纠结,最后道:“念你还小,此番悔过后定要勤勉于学,回去将女戒抄写一遍,七日后……不……半旬后交与我。 ”

刘湘婉福了福身,低声应道。

秦夫子又将目光看向七姑娘,停顿半盏茶时间,见她没如六姑娘般语出惊人,老怀甚慰,如此考究下来再不敢问太多高深的内容,不自然的咳了咳:“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是何意思?

七姐神色一亮,侃侃而谈道:“只学习却不思考就会迷惑而无所得,只思考却不学习就会精神疲倦而无所得。”

秦夫子满意的颔首,对余下二人道:“这话说的便是你们,还妄你等好好反省自身。”

“是。”她们二人回答皆是有气无力。

“自古做学问都在于‘背写’二字,如今‘背’考完了,咱们再来看‘写’,现在你们默写首古诗,让老夫瞧瞧你们的字可有进步?”

三人拿起桌上的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上各自心里想到的诗,两刻钟后,秦夫子分别拿起三人所作的诗,脸色从木楞到青白,从青白到青紫直至最后黑脸。

秦夫子忍着怒气,先让七姑娘读她的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秦夫子声音木木道:“好,很好,有意境,下一个五姑娘……”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秦夫子青着脸同样道:“好,很好,少女怀春,最后便是我们六姑娘……”‘六姑娘’三个字咬的极其重。

刘湘婉站起来,脸色微微发红,她写这首打油诗本为了气气夫子,谁让他罚她罚的那么重,但她也未曾料到夫子报复心这么重,竟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这让她情何以堪,以后以何面目管束下人……

“夫子,学生错了,可不可以给学生留点颜面,求您别让学生念了?”刘湘婉可怜巴巴的看着秦夫子,期望他能网开一面,不与她计较。

夫子直接黑了脸,咬牙切齿道:“念!不念老夫罚你抄写女戒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