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嗤鼻冷笑:“人活着时他随意弃之,如今坟头早已长满了青苔,再缅怀过去又有何用,若你是他,可会追悔莫及?”

“定会!”

“可倘若此事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抛弃结发之妻。”

刘湘婉点点头:“这般利欲熏心之人却会如此,”顿了顿又道:“只是没想到魏大人乃如此多情之人,那般情形下竟与三公主生下二子一女。”

老太爷冷哼:“薄情寡义的男子焉能管得住腰间的裤腰带,可见他的承诺就如同粪坑里的一堆屎,臭不可闻。”

“祖父……”

老太爷脸色一讪,一不小心竟在孙女面前满嘴喷粪,真真是丢脸至极,为了掩饰脸上的涩意,不由冷下老脸,冷冷道:“此事就这般决定,老夫累了,你且回去吧!”

刘湘婉抿嘴偷笑:“祖父,孙女在您身边三载有余,自是知晓您的真性情,又怎会笑话您。”

老太爷神色不自然,咳了咳,低声道:“你不想走,可是还有何想问?”

刘湘婉点了点头,轻声道:“孙女心中却是还有不解之处,往事如此不堪,魏大人理应对魏大哥心怀愧疚,暗中扶持,可他却是截然相反,事到如今,又为何干预魏大哥的事。”

“以往自是不管不顾,任其随波逐流,可谁让青墨如此有能耐,靠着自身的本领,不仅步步高升,更深得圣上器重。”

“你是说……”

“三公主所生的两个儿子皆不长进,倘若日后的宁远将军府靠他们维持,只会越来越衰败,一个是一事无成的嫡子,一个深得圣上器重的庶子,若是你会如何选择?”

“可三公主不仅是魏大人的嫡妻,更是宁远将军府的主母,定不会容许魏大人这般行事。”

老太爷看了眼棋盘上越发鲜明的棋局,淡笑道:“之前魏松又不是没有过嫡妻,结果如何?在他心中,谁也不如魏家的繁荣昌盛更重要。”

此言一出,惊的刘湘婉身子一颤:“祖父……”三公主可不是随意休弃之人!

“六丫头,敢不敢跟祖父打赌?”

刘湘婉眉头轻皱,低声道:“祖父,此乃何意?”

老太爷信誓旦旦道:“明年你与青墨成亲后,魏松定会大病一场!”

刘湘婉本就是玲珑心窍,焉能不懂祖父话里的含义,不可置信道:“不会吧?”

老太爷冷冷道:“自古孝大于天,生父身子抱恙,身为子嗣焉能不在其床前尽孝。”

“他……他……这不是故意搪塞魏大哥?”

“怎能叫搪塞?身体抱恙非他所愿,乃是老天爷的意思。”

刘湘婉惊吓道:“那岂不是要跟他们住在一处?”

“可是怕了?”

刘湘婉思忖片刻,方缓缓道:“焉何惧之!诚如您所说,避不如攻,攻不如攻其不备,倘若魏大人如此行径,孙女对他再不抱任何念想,不过是个宵小之徒,面上恭敬些就是,”神色一顿,眸光怪异的看向祖父,似笑非笑道:“祖父,莫不是您早已猜到?”

老太爷脸色一红,强装镇定道:“老夫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刘湘婉自是不信,反问道:“祖父莫要诓骗孙女,倘若您不知,为何信誓旦旦与孙女打赌?为何您明明知晓却故意藏着掖着?为何耳根处微微泛红?”

“老夫哪有?”老太爷瞪大眼睛,恼羞成怒:“即便老夫知晓,也是为了你着想。”

刘湘婉将适才掉进棋盘上的棋子捡起来,随后放在中间处,只见老太爷脸色一变,大喝道:“不许动!休想趁老夫不注意改了棋局!”

刘湘婉微微抬眸,轻声道:“祖父许是不知,每每您如何说话便是不打自招,遂您还是据实已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