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又在其手心处写下二字,黄姨娘顿时眼眶含泪,垂泪道:“姑娘,日后行事再不要这般不管不顾,你没了姨娘会伤心难过,可姨娘没了你,怕是会跟着你去,可知?”

刘湘婉眼眶一红,含泪点头。

“姑娘,当年若不是姨娘身怀有你,只怕早已化作黄土一堆,又焉能是眼下这般光景,”想及此,黄姨娘捶打自己的胸口,低泣道:“可你一再为姨娘以身犯险,让姨娘的心如油煎般的疼。”

刘湘婉忙拉住她的手,对其摇摇头。

这时,黄姨娘总算反应过来,神色骤变,抓着她的胳膊,凄厉道:“姑娘为何不说话?”从她进来至今,姑娘一字未说,只是不住的在她手心写字。

刘湘婉指了指嗓子,随后在她手心处写下几个字,怎奈黄姨娘心神不宁,并未注意到,只见其脸色越发惨白,身子不住哆嗦,见此,刘湘婉顾不得闺阁教养,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跑出去,直将黄姨娘看的目瞪口呆,一时回不过神。

不一会儿,就见她拉着赵妈妈进来,赵妈妈嘟囔着:“哎呦,我的姑娘,您身子尚且虚弱,怎能光脚下地?”

刘湘婉扯着她进屋,指着自己的嗓子又指着姨娘,神色焦急的跺着脚。

此时此景,赵妈妈焉能不明白,安抚道:“姑娘放心,老奴明白。”

在姑娘生拉硬扯下,赵妈妈缓缓走至黄姨娘身边,轻声道:“姨娘,都是老奴的不是,适才未来得及告知您,姑娘因脖颈处的勒痕,导致喉咙发肿,这几日许是说不出话,”见黄姨娘嘴唇发抖,忙道:“老太爷请大夫过府探望过,四五日后姑娘便可说话,姑娘且放心!”

闻言,黄姨娘脸色稍缓,目光看向光着脚的姑娘,赵妈妈扶着姑娘的胳膊,忙道:“哎呦,我的姑娘呦,您赶快上床躺着吧!”

黄姨娘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道:“都是姨娘不好,有些大惊小怪!”

刘湘婉心下一舒,低叹:就这一个女人足以让她忙的脚打后脑勺,也不知她爹怎如此贪恋美色,纳了这么多妾室,真是……此时的她却不知,在李姨娘投井身亡后,刘仲修有那么一瞬间感慨过,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贪花恋酒!

黄姨娘坐在床边守着姑娘,低声道:“听说李姨娘是投进而亡?”

赵妈妈点头,轻声道:“死了也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谋害主子,这等蛇蝎心肠,便是不死也得被老爷发配至家庙,孤老一生。”

黄姨娘摸着姑娘的手,轻声道:“如今她也是求仁得仁,下到黄泉也能陪伴在四姑娘左右。”若问她恨不恨李姨娘,定是恨的咬牙切齿,就凭她对姑娘下毒手,便恨不得她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可如今人已殁,死的还那般凄惨,再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只盼姑娘日后行事再不要那般恣意妄为,否则不是被她突如其来之举吓死,就是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忧而死!

可惜了!

四姐尚且活着!

李姨娘注定含恨而亡!

赵妈妈低声道:“李姨娘死了,咱们便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心她来害您与小主子们。”

“姑娘,经此事你也该吸取教训,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你所料,”黄姨娘低声道:“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便是你算无遗漏,还要问老天爷是否如你所愿,遂日后再不要这般以身犯险,万一你真有个不测,你让姨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上。”

刘湘婉点了点头,赵妈妈趁机道:“姨娘,经此事姑娘再不会随意去池塘边,您就放心吧!”神色不自然的咳了咳,小声道:“便是她想去,老奴也不会许。”

黄姨娘哑然,低笑道:“赵妈妈定要帮我看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