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呢?”大姐皱眉道。
刘奎轻声道:“这个老奴不知。”
大姐颔了颔首,快到书房时,敛了敛神色,屏气凝神的走进去。
书房中,老太爷忐忑不安的坐着,眼神不住的巴望着门口,一叠又一叠的连问:“老大,珍儿可是来寻为父抱怨?”
“爹,您想多了,珍儿多懂事的孩子,怎会寻您抱委屈?”
“珍儿可是手中有所短缺?”
“爹,这些年二弟在苏州为官,手中可曾短缺过银子,珍儿乃他嫡长女,陪嫁之物众多,焉能短了银子?”
“莫……莫不是寻为父报仇?”
大老爷铁青着脸:“爹,您别胡思乱想,可好?”
老太爷愁容满面:“综上皆不是,那珍儿寻为父作甚?”
大老爷轻叹:“珍儿来家,焉能不来与您请安?”
“只是这吗?”
“一会儿珍儿进来,您不就知晓答案。”
话音一落,刘奎轻声道:“老太爷,大姑奶奶求见!”
老太爷脸色一僵,双目呆愣的看向老大,无奈之下,大老爷轻声道:“进来吧!”
刘奎推开门,大姐抬脚缓缓走进去,眸光一瞥便立即收回,福了福身恭敬道:“孙儿给祖父请安,侄女给大伯请安。”
老太爷脸色讪然,干哑道:“此番从庄子上出来,想必沿途疲乏的很,遂快快起身。”
从庄子上出来?
这是什么话?
他爹这不是明显心虚,口不择言吗?
大老爷脸色青白交错,扯了扯嘴角,淡笑问:“珍儿在庄子上可住的习惯,你祖父派去的将士可听从命令?”
珍儿福了福身,轻声道:“孙女多谢祖父关怀,若不是您有先见之明,说不得孙女镇不住庄子之人。”
老太爷见她言语恳切,确实不是寻他抱怨,如此这般,他心下稍安,脸上渐渐有了笑意,轻声道:“多日不见,珍儿脸色却是比往日看着红润些,”转头看向大老爷:“是不是啊,老大?”
大老爷尴尬着脸,轻轻点头:“爹言之有理。”
不待珍儿回答,老太爷又道:“若庄子里人手不够,尽可告知家中,让你大伯父多派些将士去镇守,是不是啊,老大?”
大老爷脸色一僵,缓缓点头:“爹言之有理。”
老太爷咳了咳又道:“若手中银钱不够,大可同你大伯母说,是不是啊,老大?”
大老爷黑着脸,木木道:“爹言之有理。”他爹同珍儿说话,为何最后一句总要捎带他,无论军中将士或府中金银,与他而言不过是小事,只求他爹饶过他!
大姐拿起丝帕遮住嘴角的笑意,轻笑道:“祖父放心,孙女在庄上一切都好,您且不用担心。”
见此,老太爷长叹一声:“珍儿,你的亲事,祖父对不起你。”
大姐敛了敛脸上的笑容,神色郑重道:“祖父焉何这般说,结亲本是结两家之好,日子没过好,乃是孙女没本事,与祖父又有何牵连。”
“说到底,此桩亲事乃我亲手促成,老夫也未料到宋天华这厮如此不争气?”
珍儿眉头舒展,淡笑道:“祖父,他有今日焉何不是孙女纵容之结果,遂到了今时今日,孙女谁也不怨,如今孙女离了安国公府众人方知,现下这般过日子才是真正的舒心,快意。”
“你这性子竟跟你祖母如此相似?”
大姐淡笑道:“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孙女纵容宋天华恣意妄为是因,他酿成大错乃是果,遂无所谓谁怨谁?”
“珍儿……”当年孙女从苏州回京发嫁,他与她也不过话些家常,再无其他,今日一见,却不知她如此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