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沉吟片刻,又道:“那三姐便不要过于勉强的改变自己,顺从你心底的想法,每个人身上都有长处与弊处,当你觉得旁人说的话,做的事有道理,你可以从旁学之,当你发觉旁人行事没有规矩,你可以鉴而戒之,拿咱们姐妹来说,三姐天性散漫,却不耐学规矩,四姐伶牙俐齿,却不会女红针黹,五姐憨厚可人,却不会阿谀奉承,七妹画工了得,却不喜秦夫子的课,而我针黹堪堪顺眼,却生性惫懒,府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林林总总,话到此处,三姐是不是也察觉出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弊处。”
三姐低头暗暗思忖众姐妹的性子,确实如六妹所说,并不是样样都能拿得出手,她们各自也有属于她们的弊处,猛地抬头,眼睛一亮,声音中带着些许生机:“六妹……”紧紧抓着她的手,眼神里总算有了一丝神采。
刘湘婉拍拍她的手,含笑道:“其实三姐只是太过在意母亲的看法,希望她对你有所改观。”每个人都期望心底在意之人发现其身上的长处,进而得到她的肯定与赞赏。
“六妹,你说的对,过钢则易折,急不得,急不得!是我钻牛角尖了。”
刘湘婉忍着手疼,扯了扯嘴角笑道:“三姐想清楚就好,待得他日,三姐把属于你的长处淋漓尽致地展现给母亲,定能得到她的褒奖与赞扬。”
三姐重重点头,只是两只手仍然紧握她的手。
门外守着的招银听不懂主子们之间的对话,但与她站在一处的梅兰却激动的满脸喜色,心道:姑娘阴郁几天的心情终于渐渐好转了。
同样也在内室,李姨娘眉头紧皱的看向一旁淡定从容的四姐,担忧道:“姑娘,这两日你越发的没了分寸?”
四姐低头看着葱白柔荑的手指,淡淡道:“姨娘说的何事?”
“老爷及六姑娘……”
四姐抬头,对其笑着说:“为人子女,眼见忙于公务的爹爹日渐消瘦,为其送汤过去将养身子,有何错之说?至于六妹,年纪小小竟无视长幼尊卑,我身为长姐,训斥她两句,又有何之错?”
李姨娘顿时哑口无言,只是淡淡询问姑娘一事,竟换来她这般反驳的话,偏她嘴笨不知如何说,唯有涨红着脸规劝道:“姑娘,往日你行事稳重,如今怎越发的管束不了自己。”
四姐淡淡道:“不知姨娘到底因哪件事而坐立不安?”
“二者皆是。”
“爹爹尚未训斥我,姨娘担忧之事未免有些言之尚早,至于六妹,我便是训斥她几句又如何?她都欺负到我面前,难道还要我装聋作哑,任人欺负不成?”
李姨娘蹙了蹙眉,不可置信道:“六姑娘一向胆小怕事,便是有些小聪明又怎能惹到你。”
“难不成姨娘竟不信女儿之言,”四姐猛地站起来,厉声道:“姨娘莫不是觉得,女儿活该任人欺负?”
李姨娘忙晃了晃头,急的脸色涨红,上前一步,拽着她的胳膊,切切道:“我的姑娘,姨娘一心一意为你着想,如今太太为二姑娘的婚事头疼不已,你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风波惹她不高兴。”
话音刚落,便换来四姐疾言厉色的恼怒:“姨娘,您也是爹爹的妾室,为甚要这般做小伏低,整日张口闭口的都是太太,您不觉得活的太没有尊严吗?”
闻言,李姨娘神色大变,身体不由晃了晃,脸色苍白的看着她:“姑娘……你这般看我?”若不是为了他们挣得一个前程,她何必整日赔小心,像奴仆一样伺候太太。
见姨娘神色凄苦,四姐心里也是懊恼不已,低着头小声道:“姨娘,我……我不是故意伤您心……只是有些心疼您。”
李姨娘苦笑道:“你若是真心疼我,便不要意气用事,万一哪日行事不周惹得太太不高兴,你可有想过后果。”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