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夷则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抱她下马,又让她伏在自己背上,这对冉念烟来说也不算什么,毕竟刚才一路颠簸几乎都是在他的背上度过的。
“你说的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冉念烟嗤笑一声。
徐夷则道:“你是很聪明,可是太傲慢了,总觉得除了自己眼界里的人,其他的要么是蠢人,要么是恶人。”
冉念烟心里陡生波澜,他说的没错,虽然有种被看破的刺痛感,却不能否认徐夷则真的了解她,而且远比她对他的了解要透彻得多。
徐夷则背着她走到断崖前,下面是一串极其陡峭的阶梯,或者说只是山崖下敲凿出的几个可供落脚凹洞,若不是知道这里有下去的路,没人会发现这些不成形的阶梯。
徐夷则一吹口哨,马儿长嘶一声,自行离去,他又将火把交到冉念烟手中,下一瞬,已踏上了临崖的台阶。
背后就是万丈深渊,冉念烟紧紧扒住徐夷则的肩颈,而他却如履平地沿着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路一径下行,在火把燃尽前来到断崖下的山谷中。
冉念烟手中的火把仅剩那柄刀,徐夷则见了,笑道:“那刀,你就留在身边吧,如果不信任我可以随时杀了我。”
冉念烟将刀丢给他,徐夷则是想羞辱她忘恩负义,她却绝不会愚蠢到在此时此地伤害他。没有徐夷则,她也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光凭方才断崖上的阶梯,她就无法应付。
这静悄悄的山谷四面不见人烟,抬眼只有一片四方的狭小星空,正对着天心之月,丝毫没沾染军营传来的火光,倒像是出离人世的桃源。
不远处有一座茅屋,走近方知已经十分破败了,但是看门轴上的磨损、墙根处的花盆,明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而且一定是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春节假快开始了(^o^)/~
☆、第五十章
住在荒山野岭的女人?该不会和徐夷则有关吧。
冉念烟不由得为自己促狭的想法感到奇怪,可若不然, 又怎么解释徐夷则对这么偏僻的地方轻车熟路, 可看看他现在的年龄, 不过十七岁,嘉德郡主看管极严,他哪有时间出入深山。
自己前世活了二十四岁,也不知他是因何而亡,生年几载,若是刚出了她的慈宁宫就被勤王的军士剿灭,一局棋盘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那又是何等的辛酸。
“吱呀”一声,徐夷则推开了破旧的木门, 惊起漫天飞尘,冉念烟还挂在他肩头, 没有手捂住嘴,结结实实呛了一口。
“这里年久失修, 可至少还能撑过这一晚。”徐夷则说着,将冉念烟放在窗下一张同样落满灰尘的木椅上, 摸黑找出壁橱里的半截白蜡,用火石点亮,微弱的光充满四壁。
冉念烟这才发现,身下的木椅原来是一张窄小的床铺,还有一张床铺摆在门另一侧的窗下。
据她所知,大梁人――起码是京城的人很忌讳临窗安置床铺,就像他们从不在床铺对面摆放铜镜,那都是一些深植入骨的讲究,说不清来龙去脉,却无人不墨守。
可见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并不懂这些大梁的规矩。
徐夷则拖来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父亲今晚等不到我,明天就会派人来这里接我,到时候你跟着离开。”
冉念烟道:“只是回去后我怎么说才好,本就不是光明正大地出来,又遇上了突厥人,母亲会把这笔账记在我爹身上。”
徐夷则道:“你就说路上遇到了我,突厥人是冲我来的,全推到我身上――反正也不差这点罪名。”
冉念烟涩声道:“是啊,反正琼枝他们都回不来了,全凭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唔!”腿上忽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原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