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了然,小声道:“剩下的那个……是少爷啊。”
冉念烟知道奶娘在替她担心。
奶娘又问:“紫苑姑娘怎么在院里跪着?”
她话还没说完,小文的脸已经腾地一下通红起来,胡乱把花样子塞进炕柜,没头没脑地逃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正绕线的小丫鬟道:“这话说来可长了,您小心手酸,把小姐放在椅子上吧,我慢慢给您讲!”
昨夜母亲冒雨回到侯府,立刻去了三房,隔着门就听见三婶娘在房里惨叫,房里出来一个稳婆,说是难产,又是第一胎,三婶娘不懂配合,怕不能全保住,到了要紧关头是保大还是保小。
三叔早就慌了,在屋檐下踱来踱去,肩膀湿了半边,听稳婆这么说,当即红了眼眶,看向母亲,问她:“二嫂,您看呢?”
还没等母亲说,门里突然传来三婶娘的叫骂声:“挨千刀的,冉家没一个好东西,把我的命交给你们这些奸夫淫~妇定夺?休想!”
这话说得响亮犀利,就像一把寒光凛凛的快剪刀划破嘈杂的雨夜,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声,母亲的脸也越来越冷。
“三弟妹这是什么话,女人生产时阵痛难忍,骂几句解气也是有理的,可这刺人心窝子的胡话可不是浑说的!”
母亲说这话时脑中还是一片空白,说完后才狐疑地看着三叔父,厉声道:“三叔,你媳妇几时开始说这些村话的,你可知道?”
房里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不绝于耳,三叔低头不敢看母亲。
还是三婶娘的陪嫁站出来说:“今天三爷和您房里的紫苑姑娘说话,被我们夫人瞧见了,一时情急而已。”
这话说得隐晦,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绝不是说几句话那么简单。
母亲暂不和三叔纠缠,定下心神道,大声道:“大人孩子都得给我保住,否则要你的命!快把慈荫堂盯住了,不许让老太太有半点闪失!”
丫鬟们领命去了,没人敢多说一句话,母亲给琼枝打了个手势,让她先回院里找到紫苑,不许让她随意走动。
又过了一个时辰,雨势渐收,天边已透出熹微日光,房里响起了微弱的婴儿啼哭,漫无边际的黑夜终于走到了尽头。
母亲从三房那边回来直接进了正房,紫苑就一直跪在正房门前,也就是奶娘看见的那一幕。
冉念烟有些怔忡,她一直以为三叔父是在祖母过世后才开始放纵的,没想到现在就和府里的丫鬟不清不楚,关键还是二房的丫鬟。
小叔和兄嫂的房里人有染,这家的门风一定会被指摘。
他们是从何时开始的?
院里传来脚步声,小丫鬟跑去偷看,回来说:“是夫人叫紫苑姐姐进去!”
小苹立即呵斥道:“以后不许叫她姐姐!”
小丫鬟低头,含混地应了一声。
小苹问:“夏奶娘,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别真出什么事!”
奶娘道:“陪不了苹姑娘了,我也怕出事,所以不能离开小姐。”
小苹抱起冉念烟,笑道:“小姐回来后还没到夫人面前问过安吧,我带她去!”
奶娘要拦,小苹已经抱着孩子走出去了,一路小跑着来到正房门外,鬼鬼祟祟地贴在帘栊上听里面的动静。
冉念烟也在听。
“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是母亲的声音。
“很早了是侯爷走之前。”紫苑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并不带愧疚。
“你还有脸提他?做出这没脸的勾当前怎么不想想主子!明日就把你送去田庄,别再回来了。”
紫苑没说话,母亲冷冷道:“怎么?不服?觉得三爷肯为你求情?觉得我不该这么发落你?就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