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2 / 2)

这种想法,万一来日又动了杀心,把她放在母亲身边无疑是极不确定的威胁。

可世上并不是万事万物都只讲道理,还有许多夹杂其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情世故。紫苏在梨雪斋侍奉多年,些许交情还是有的,此时冉念烟若一言不发,岂不是寒了流苏的心?

“今日是办白事的吉日,怎能滥用刑宪?婶娘三思而后行……何况居丧期间和婢女形迹可疑,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对冉家的名誉并无好处。”

一家人往往就是这样,暗中算计着,可当面对外人时,又不得不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冉珩的恶名传扬开来,对他们三房并没有好处。

“亏得今日有二少爷拦着你。”她指着紫苏呵斥道,“否则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你陪的!”

紫苏啐了一口,不屑道:“不管死上几回,只要能要了冉竣的狗命,都算值了!”

冉珩在耳房里叫苦,犹自惊魂不定,“你给你姐姐报仇,关我什么事?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是不是连我也要一同杀了?”

紫苏冷笑一声,道:“我本来不讨厌你,可后来才发现,你和冉竣狗贼真是天生的叔侄,一样忘恩负义的败类,若叫我杀了你,也算除了一害。”

冉珩气得牙痒痒,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当即跳起来大骂道:“别管什么吉日不吉日的,这等口出狂言的贱婢打死了也不过死了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在场没有他的人,自然无人响应。

正在此时,冉靖进了院内,身边还带着冉珩的小厮,冉珩像是见到了救星,当即让小厮带走紫苏。

见此处如此“热闹”,要找的各色人等都到齐了,冉靖道:“平白无故带走她做什么?都快些预备好,半个时辰后准时启程,再晚就误了吉时。”

却见三弟趴在桌子上无知无识,冉靖忙问为何,冉三夫人声泪俱下地叙述了一番,冉靖的眉头越蹙越紧,看着冉念烟,似在求证,见女儿没什么表示,才点头认同。

“把她交给我吧。”冉靖道。

冉三夫人酸酸地道:“二伯莫不是要徇私?”都知道紫苏是徐问彤身边的人,冉靖必定会手下留情。

冉靖道:“弟妹不信我?她的卖身契在二房名下,自然要交由我处理,有什么不妥吗?”

这下冉三夫人也没什么说辞,速速叫人又是喷盐水,又是取冰块冰敷,好容易才把冉三爷唤醒,醒来却还是昏昏沉沉的,显然不能去送殡了。

冉靖也不勉强,只是回首冷冷对冉珩道:“还不跟上来!”

若不是冉珩色令智昏,哪有被紫苏利用的机会?更可耻的是,他对紫苏全然是虚情假意,稍有变数便和盘托出,可见此人的浅薄与软弱。

第92节

可叹,冉家晚辈中竟只有冉珩一个成年男子,想委以重任都不敢相信他的人品。再看看徐家人才辈出,文武兼备,冉靖更觉悲凉,看着?d哥儿尚且一派天真的举止,他唯一的安慰就是以后长留京师,可以亲自教导这个孩子,不至使冉家后继无人。

???

送殡的队伍如期启程,只是少了冉三爷。对外只说是忧思过重,突发重病,还要以将养为主,对内则暗中把紫苏看守起来,等待尘埃落定后发落。

冉念烟休息一日,次日回到镇国公府,紫苏的事情徐问彤已经知道了,也骂了声活该,却默默在佛前为她供了一卷经忏,暗地里寻思着,人在冉靖手中,一时半刻应该没有性命之虞。

掐指算来,徐太夫人去世已有将近十天,距百日热孝之期还剩三个月光景,热孝一过便不能做红事,徐问彤不得不加紧操持女儿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