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相互上药,看着对方皮肉外绽,都不好受,上药时手上都得放轻些。李云的头让白公子包扎得规规矩矩的,反倒是李云比较生疏,在白公子右掌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直到白公子提醒才打上结,竟是将白公子右掌裹成一团,几乎动弹不得。白公子转了转手就笑眯眯朝他看来,李云不免有些尴尬。恰好药送过来了,李云趁机跳起身,快步把药端过来。正要闭眼一灌,白公子上前拦下了。

白公子盯着药汤,问:“怎么没了茶果。”

李云平日送药的茶果都是惠萍安排准备,难怪给漏了,下人只好折回去取茶果过来。李云却说:“不用茶果、闷头一灌就是了。”见白公子嘴角轻轻勾起来,估摸又是要取笑他的,便捧着药汤当真埋头去灌。

第41章 东窗

东窗

俞大嫂得手后,母子两人焦心地等着,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耳朵伸长几丈远。就这般从日上中天等到月从东起,偏偏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甚至傍晚时分齐帘还送过一次饭到白夫人的院子里。

俞大嫂慌了:莫不是药下错了地方?

俞当懊恼:是这药不中用?

两人心怀鬼胎对视一番,俞大嫂怕儿子责怪更是不敢说出心头的猜想。俞当等得直跺脚,最后还溜进了白夫人的院子窥了眼,见里头人还好好的,心里就凉了半截。悻悻而回后,又是想不通,拐脚就跑旧院去。才到半路上,远远便见白公子领着下人也是朝着旧院走去。

俞当大骇:难不成东窗事发了?!一想又觉得不对头,若是东窗事发,应当先擒下药的人才是;再者白家疯少爷突然跑旧院子来,便足够奇怪了。是不是罗笙那女人听了那日的话起了别的心思,给白夫人揭了底罢?!若不是、怎么药不好使了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俞当思来想去,回到俞大嫂那儿,让她赶紧收拾细软跟他去出外躲躲风头。

俞大嫂的春秋大梦还没开头呢、当场傻眼:“好好的、怎么要逃命去了!”

俞当便把想法与她大概说了,俞大嫂听得冷汗涔涔,可还是惦挂罗笙肚子里的娃,就劝:“可我孙子还在她肚子里呢!你不将她母子也带上?”

俞当一嘴风凉话:“她到底还是白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事发突然哪能说带就带!哪怕出事、白家丢不起这脸面,不会拿她怎么样!”见老母亲迟疑不决,就道:“她对我、其实没多少情份。那日我浑身药酒去找她,她抱着我许久都不曾过问一句,哪是心疼人的主儿。你甭担心、咱两就出外避避,若是无事还是要回来的。”俞大嫂一听就从了,匆匆收拾细软,又找了管事的打个招呼,说是家中有急事告假回乡,得过了年才回来。随后母子趁着夜色火急火燎地走了。

他们走得过于仓皇,殊不知有人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乐了乐,转头就往旧院走去。

恩惠(上)

再过几日就是初一,白府早已挂上了红灯笼,自长廊上一路高高挂起,整个地儿都照得红澄澄的,十分好看。

一个下人在廊下走过。他年约三十好几,身材微胖,脸圆圆的,五官长得普通,平日里在前院打杂,性子木讷,并不扎眼。当他走进一个旧院子时,看守院子的婢女以为自己眼花,想着刚刚这人不是随着白公子进去了么、怎么又从门外进来呢!她虽好奇但不敢多事,早早躲在房里闷头大睡去。是以她并不知道,罗笙房内确实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下人。

此处旧院子里只有一间房内点了灯,影影倬倬的。白公子站在门口不远,罗笙却怕得躲到角落边儿上,防贼般警惕地盯着他。见又进来一个人,她吓得脸都青了。

后来的下人上前与白公子低声说了几句,白公子道:“那就由你处理罢。”对方笑了笑便走了。白公子抬眼看了看罗笙,就近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