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大衣的齐瑶笙刚踏上跳板，与转过头的周辞四目相对时俱是一愣，下意识拧眉看向了一旁的明渊，她自是也听说了港城那惊心动魄的一夜，此刻在这里见到这个让丁辛夷把港城搅得天翻地覆的原因，更是觉得心惊。

可齐瑶笙面上却不显，脚下动作未停，径直朝着甲板上的两人走了过来。

等到齐瑶笙走到近前，周辞眼里狡黠的光一闪，冷着的脸上霎时浮出一抹笑，朝着齐瑶笙喊了声：“舅妈。”

当初齐瑶笙请律师将离婚文件转交给岑怀瑜后就消失不见了，后续流程一直没有走，直到现在两个人在法律上都还是夫妻关系，所以要真算起来，周辞这声舅妈倒也没毛病。

这下饶是齐瑶笙再怎么冷静自持，都不免变了变脸色，本就瘦削的脸更是失了血色，她看着周辞，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周辞也只是笑着，一声舅妈喊过后就不再说话了，像是真的纯粹就只是一句寒暄。

“哈，”明渊出声打破了两人间有些诡异的气氛，“我倒忘了你们还有这层关系。”

周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他这句话不置可否，是真不记得还是装的，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已知道了。

明渊倒不闪躲，大大方方对上他的视线，一双狐狸眼里都是细碎的笑，待周辞收回目光后，明渊眼睛下移，掠过周辞露在空气里发红的指骨，抬手搓了搓胳膊，“嘶，有点冷啊，要不我们进去你们再叙旧？”

十一月的s市风跟裹着冰碴子似的，刮在皮肤上又冷又痛，更别说是海风，明渊身上好歹还有个外套，可周辞身上穿着仍是来时的西装，早就冻的手都红了，之前是一直想着事，倒也没察觉，现在被明渊指出来，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

回到船厢后，三人围着张桌子各坐了张沙发，周辞倒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了齐瑶笙，一杯握在手心里给自已回温，明渊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见他把自已当成透明人也不气，反而无奈摇了下头，嘴角的笑更深了。

齐瑶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二人，对此颇感意外，微垂下头，遮住了眼底的惊讶。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明渊，哪里见过他这般和颜悦色的样子，一时间大为震撼，暗暗揣测两人的关系。

视线掠过齐瑶笙，明渊收了收脸上的笑，有一秒的不耐烦一闪而过，“好了，该聊正事了。不知齐女土非要见我是为了什么？”

见明渊是真的没有让自已避一避的打算，周辞这才有点意料之外的惊讶，但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安安静静坐在原位，当自已的透明人。

反而是齐瑶笙看了看周辞，一时间犹疑着没有开口。

明渊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周辞，再次笑笑，“没事，他可以听。”

齐瑶笙还是有些犹豫，纠结再三，才缓缓开口道：“我要和你合作。”

周辞抿了口热水，对此不置一词，明渊在听到这句话后挑了下眉，然后目光落在了一心只想当透明人的周辞身上，眼底的笑加深了点，嘴角一勾，将矛头引到了他身上，“可以啊，只要他答应就可以。”

突然被cue，周辞一愣，有些呆呆地看向明渊，眨了眨眼，手上还端着正准备送到嘴边的杯子。

齐瑶笙也看向周辞，相比起周辞，惊讶一点儿都不少。

“你什么意思？”反应过来的周辞沉下脸，“这是你们的事，别把我扯进去。”

明渊仍是笑，对上周辞的冷脸也不怵，“你不如先听听她怎么说。”

两人的目光同时移到齐瑶笙身上，她先是一怔，随后调整好心情继续道：“我知道上官弘的计划，只要你们帮我处理了齐家，我就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们。”

周辞皱着眉，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