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在了市郊的一处跑马场,这里位置很好,可却已是常年不曾接待过任何顾客了,不是因为生意不好,只是有人在许多年前就买下了这个地方,此后这里便仅供几位专属客户。
“你倒是会挑地方。”司徒毅环视了一圈整个跑马场,不自禁发出了声感慨,“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
丁以晦同样打量着周围,虽然没有说什么,可脸上的表情也是透露着显而易见的怀念。
“我知道你想聊什么。”司徒毅偏头看了眼丁以晦,转瞬便收回了视线,“但我不想插手他的事。”
“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他,当初你和二哥都说他还小,那现在呢?你看看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要不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我”
丁以晦眼神微凝,喉头再三滚动后才艰难开口,“老五,我…我知道你对小六有偏见,我承认,因为辛夷的事我也曾怨恨过他。可有些事真不能单从表面上看。”
当年他们几个人按年龄排行,明臻沾了个出生早的光,排行老大,下面依次就是上官弛、丁以晦、岑怀瑜和司徒毅。
丁以明一向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从不参与他们这些人的事,是以一直便只有他们五个,直到上官弛将上官弘带来,竟也缘分似的,在家里和他们这儿都刚好占个六,丁以晦当时还开玩笑,说天注定上官弘就该是他们六弟。
察觉到司徒毅的松动,丁以晦继续劝道:“就像在辛夷这件事上,若他真有心要害辛夷,当初又怎么会把秦彬送到辛夷身边。”
秦彬来到丁辛夷身边尽管目的不单纯,可不论上官弘此举目的为何,当年车祸后,如果没有秦彬尽心尽力的调养,即使丁辛夷能够死里逃生,也得落的一身伤病。
司徒毅没有说话,手紧紧抓着栏杆,从来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铮铮汉子竟悄悄红了眼眶,他强行压抑着内心翻腾的情绪,可字字句句里都是难掩的哀痛,“可如果不是他,二哥当年又怎么会死!”
“老五!”丁以晦冷了脸,“那只是场意外!小六当年不过还只是个孩子!”
“他可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司徒毅失态吼道,“有哪个孩子不过十岁便设计害死了生母,又有哪个孩子刚满十二就亲手将生父送进了监狱!他做的那些事你们都忘了吗!”
丁以晦不发一言,目光沉重地盯着司徒毅满含愤怒的眼睛。
激动过后,两人都沉默下来,一时之间就只能听到风卷起落叶的声音。
跑马场广阔,虽依旧如当年那般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可入目处却满是荒凉,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鲜活气了。
就如同他们,曾被一直挂在嘴边的名字,如今竟也成了心头的伤,不能提,不敢提。
“老三,你说二哥走的时候会怪我们吗?”
当年上官家为了在政界一家独大,对其他各个世家步步紧逼,知晓上官弛被夹在中间的为难,丁辛夷几人有意和他划清了界限,明明是希望他能顺遂如意,却没想到,意外永远都是不期而至。
丁以晦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眶湿润,可脸上却露出了抹笑,“不会。”他语气是那样坚定,没有丝毫的犹疑。
因为他是上官弛,是他们的二哥。
从妹妹岑怀桑和丁以晦那里得知齐瑶笙还活着后,岑怀瑜才知道自已对她的偏执原来早就随着时间而慢慢地消解了。他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庆幸,齐瑶笙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我知道了。”
短短的四个字,将那十几年上天入地痴狂般的寻找和得知她死讯后近十年的愧疚自责全都融汇了进去。说来竟有些可笑,他人至中年,才学会了放下。
“她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岑怀桑因他这句话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