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放下了高高扬起的拳头,刘哲现在还生死不明,自已就是把他给打死又有什么用。
想到刘哲,周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嫌恶地推开了陈尘。
而此刻的陈尘像是完全失了神智,没了周辞的禁锢,整个人顺着墙就滑坐到了地上,目光涣散,表情凝滞,嘴里仍在一直不停地呢喃着:“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你呢?”
手术室外死寂一般的静,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躁动着的心跳声似比鼓点还要沉闷震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焦急等待的人的理智,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薄弱如纱,不知何时就会彻底绷断。
周辞眼不眨地抬头看着还亮着灯的手术中的牌子,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不受控制地狂飞乱跳,一会儿飘到他与刘哲在学校“鬼屋”相见时的场景,一会儿又回忆起昨夜两人喝酒时的闲谈,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骗子,”周辞喃喃,“不是说好以后的酒都包给你了吗?”
周辞抬头望着天花板,努力瞪大着眼睛,将已经溢出眼眶的眼泪收了回去。
而另一边,倚着墙坐在地上的陈尘同样双眼通红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除了偶尔眨动着的眼睫外,从始至终连表情都没有过变化。
“小周处!出来了!”
一直泥人般呆坐着的人闻声便冲了出去,明明离得最远,可却是第一个跑到刚出来的闻述面前的。
“他怎么样了?”
陈尘的声音嘶哑低沉,像久未经甘霖灌溉的土地一样干裂,偏偏他自已毫不在意,带着期待和恐惧的目光紧紧停留在闻述身上,好似那是他仅剩的救命稻草了。
“闻叔,他怎么样了?”
落后一步的周辞也凑上前,同样紧张地向闻述询问着刘哲的情况。
连续做了好几个小时的闻述刚走出手术室就被个鬼一样的人怼脸拦住了,吓了一跳,听到周辞熟悉的声音才回过神,尽管心存不忍但还是如实和他说了刘哲的情况。
“手术很成功,但他坠落过程中头部受到了猛烈撞击,情况不算乐观,如果48小时能清醒过来就没多大问题,如果不能,那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以后成植物人的可能性也很大。”
周辞身体踉跄了下,失神地望向手术室大门。
半小时后,周辞隔着lcu的玻璃窗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刘哲,除了头部,他全身上下多处骨裂,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处处都是擦伤,就连那张清秀的脸也一样没有一处好地方,到处都是前挡风玻璃破碎后划出的小伤口。
周辞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不敢想刘哲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之前自已不小心撞到他鼻子都嗷嗷叫了半天,如今这样他得有多疼。
陈尘也还在门口守着,脸色灰白,和刘哲这个病人不相上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从接到刘哲电话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