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领导是怎么就看了眼时间就确定这个点一定会有人来的呢?

许攸只当是领导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拿自已开玩笑,起码这个理由比让他相信领导突然成了个能掐会算的江湖骗子要更能让他这个成长在社会主义科学下的进步青年接受。

可谁能告诉他,为嘛门口真的有那么大个人啊!

丁辛夷一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自是没有错过门开后刚准备离开的周辞转过身时满脸的惊讶,他没忍住翘了翘唇角,在接触到周辞慌乱的视线后又压了下去。

许攸打开门看到周辞那一刻混沌的脑袋瓜子就立马清明了,直接麻溜就退了出去,还非常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门,此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丁市长。”

丁辛夷看着走到近前的周辞,哪怕前几天会议上已经见过,可听到他叫自已时心还是不受控地颤了颤,三年零四个月,他日夜思念的音容终于不再只存在于梦里。

“丁市长?”

久没有得到回应,周辞皱了皱眉,看着不知为何愣神的丁辛夷再次开口喊了声。

“你没怎么变。”

周辞身躯一震,吃惊地望着丁辛夷,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其实他们当年离婚时并没有闹得很不愉快,甚至事实上比着周辞预想的要过于顺利了。许是走到最后前那漫长的冷战消磨掉了太多彼此的情分,以至于当结果终于揭晓时,他们竟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周辞仍记得离开前丁辛夷裹着冰碴子一样的目光,和那句仿佛仇人般的“再见就是陌生人了”。

明明上次会议上相见时丁辛夷就是这样做的,无视、冷漠,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可如今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周辞不懂,和从前一样,不论好的坏的,丁辛夷总是不愿多说,他事事都做得妥帖,把周辞护在自已羽翼下保护得很好,让所有烦心事都扰不到周辞面前。

可丁辛夷不知道,周辞想要的一直都是能够和他比肩,他想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事,哪怕是不好的,他也想站到他身边陪他一起去面对。

他们之前,哪怕再怎么喜欢对方,也始终不够合适,在丁辛夷这里,许多东西都要周辞自已去猜,而反过来,周辞在他面前却永远都藏不住想法,就像张白纸,恨不得剖开了心给他看。

刘哲说的对,这么多年了,在丁辛夷面前,他始终没有一点长进。

想到这儿,周辞莫名委屈起来,连看着丁辛夷的目光都不自觉多了些埋怨,一时间倒让丁辛夷恍然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丁辛夷从小就是个不温不火的性子,怕麻烦,明明凉薄寡情,却因其极擅察言观色,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把周围一个个哄得五迷三道的,任谁都说不出一句他的坏话。

可偏偏在周辞这儿,丁辛夷像是找到了什么恶趣味,将自已所有的恶都激了出来,喜欢逗周辞,喜欢惹周辞生气,看到周辞像只炸了毛的小猫那样朝他发火就满心欢喜。

谁又能想到呢?外人眼里光风霁月的丁家大少爷初涉情字,竟也和毛头小子没什么区别。

丁辛夷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周辞更是莫名,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两条腿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就逃离这个地方。

“我...我来领人。”

周辞眼睛乱瞟,看了看墙边新置的咖啡机,桌上刻着“丁辛夷”三字的新铭牌,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窗台上几盆养的格外茂盛的绿植上,就是不去看丁辛夷。

“怎么?难不成我现在已经丑到碍人眼了?”

“当然不是!”

听到他话的周辞当即出声反对,顾不得心里的别扭立马就转头看向丁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