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数个国道要找,三段高速公路上上下下。
常华语句混乱地解释产妇情况,医生朋友不断在听和诊疗,做生意的朋友在帮忙联系对应的血源。
手术台大出血的可能,子宫肌瘤的位置,胎儿位置以及不断变化的心跳检测,
信息流借由一台手机串流往复,一刻不停。
彭星望全程举着手机,第一块电池打完没等姜忘开口,匆匆伸手翻找他包里的备用电池。
姜忘透过后视镜怔怔看了星望好几秒,低声道:“这对你太残忍了。”
让一个八岁孩子得知这些事,亲自面对这些事,都太过血淋淋。
星望低着头打开手机后盖换电池,早就没有哭了。
“她是妈妈啊。”小孩轻轻道:“不管怎么样,都是妈妈啊。”
他太小了,不知道危机冲突里万分之几的微小可能,以至于默然地准备见她最后一面。
医生护士把杜文娟推进顺转剖的手术台时,他们终于抵达慈州的边缘。
常华把人送进去之后,整个人都猝然卸力,憔悴地说不出话。
此刻天光微熹,不知何时落起细碎的雨,所有视野被分割的破碎混乱,像被踉跄倒地后的镜子。
真抵达医院那一刻,他们又像是从长久的疲惫惶然里突然醒过来,两步并作一步地往楼上跑。
然后看到亮着灯的手术室大门,常华和面容陌生的老夫妇守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