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学物理教授,退休以后返聘到隔壁省老家教中学生,不肯闲着。”季临秋想到之前姜忘看望过他几次,不由得下意识辩解。

“我爸他……犯病以后看起来像个病秧子,其实以前很健朗,还喜欢冬泳。但教书……实在太容易生病。”

姜忘忽然意识到什么。

如果他不曾回来,那晚也没有半夜带季临秋过去,帮他爸爸找好床位,会不会事情就是另一种走向?

男人抽回思绪,像是要保护这个秘密一样,把话题岔开。

“成色很好,我可以碰下么?”

“当然。”

季临秋顾忌着父亲教导过‘君子无事,玉不离身’,只往前靠近了些,把手掌悬在他手心前。

姜忘记着以前朋友教过的小技巧,很仔细地摸了摸他腕侧的玉。

温润滑腻,光洁剔透。

指腹自玉身抚至底端,还用指尖轻轻刮了一下。

季临秋莫名咬唇,像要忍住什么撩拨。

姜忘由衷羡慕他有爸爸送玉时时戴着,也没注意季临秋表情,抽回手去系围裙。

“哎……哪天我给彭星望也搞一块去。”

自己给自己买怪害臊的。

季临秋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很快应了声。

系围裙时内心自我警告。

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巧克力千层这个东西,说着简单也简单。

可丽饼做好面糊以后一层一层一层地煎,跟批发煎饼果子似得放成一摞。

然后把对应口味的奶油也做好,一层饼一层奶油慢慢往上叠,大概二十几层时盖好顶层,洒些可可粉,就可以算大功告成。

季临秋翻译的很细,从细砂糖和淡奶油要搅拌到什么程度,到该分几批筛入、面糊在小火上该烤几秒,都写得非常详

尽。

姜忘把前后几张纸对比着看,发觉出什么。

“原来八页纸英文翻译过来,能缩水成两页吗?”

“倒也不是,”季临秋往前指了两段:“从这到后面,都在讲这个蛋糕的来历。”

“这种形状最初来于匈牙利的Szeged城,后来被巴黎歌剧院旁的Cafe de la paix重新设计,两年前又重新包装,取名为q ts Feuille,意思是五百层蛋糕。”

季临秋法语说的很好,哪怕只是单独念一串单词,也显得游刃有余,轻快地道。

姜忘被这一点撩到,看向他道:“你还会法语?”

季临秋忍着笑把其中一页的长段法语念给他听,优雅随意信手拈来。

“你自己把资料递给我的时候,就没有仔细看看它的语言是什么?”

姜忘哑然:“我还奇怪这英文怎么掺了好多拼音。”

彭星望坐不远处写作业,闻声掺和进来:“季老师好帅喔!我也要学!”

季临秋被夸得眼睛弯弯,继续给他们两往后讲。

“这个法国咖啡店特意创造出一个卖点。这种蛋糕不仅有六种口味,每个月都变化一次,这样可以为顾客带来新鲜感。”

姜忘已经听见摇钱树在响了。

“他们出六款,那我们可以出十二款。”

季临秋以为他在开玩笑;“哪儿凑得了这么多?”

“巧克力,草莓,抹茶,芒果,猕猴桃,肉松。”姜忘思维极快,数着手指头给他算:“榴莲、海盐奶盖、奥利奥、豆乳、火龙果,再来一个红丝绒车厘子,够不够?”

季临秋完全没想到这些,讶异道:“榴莲还可以做到蛋糕里?”

姜忘下意识想说二十年后满大街都是榴莲甜品,又生生止住话题,快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