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绪这时也在看他。

没过多久,石跃的手机响起,发信人是安绪,上面是一句与忠厚老实平易近人的善良相比,什么才是人们最关心的中心?

安绪这话就是在质问石跃过去待人温柔良善换回了什么。

石跃没有回答,回到宿舍后他没有开灯,选择背对着窗口,静静地坐在漆黑的环境里,由着月色描绘身体的线条,投下沉闷如山的影子,思考着这个问题。

接着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石跃拿出了手机给石父打了一个电话。

“喂,石跃什么?交到好朋友了?那就好!那江训呢?啊是安家的,那挺好,不愧是我的儿子!你可真是我们老石家的骄傲啊!不过儿子啊,如果除了安家,你还能跟秦家江家交好就更好了!什么,爸爸的公司?怎么说,还算平稳吧,只要有你的朋友在,就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喂?石跃,你怎么不说话了,是累了吗?”

“是啊。”

这时房间里的人影动了一下。

石跃仰起头,语气平缓却难掩悲伤地说:“今天想了一天事,想累了。”

石父在电话那头问:“你都想了什么?”

“没有退路的人应该如何安慰自己有路可走。”

“这是什么意思?”石父不解地问。

石跃没再回答。

在背靠安绪的第二天,石跃发现学校里又出现了一个被霸凌的人转学生。

就像是石跃的替代品一样,他成为了习惯恶习的同学选出来的出气筒,走上了一条备受欺辱的路。

说来好笑,转学生在被霸凌之后来找过石跃,但石跃什么也没说,只是抽走了转学生口袋里的红色花绳。而在背靠安绪的第三天,石跃发现安绪是个很古怪的人。

与安知他们不同,安绪不需要石跃讨好他,也不限制石跃的自由,甚至还把他与石跃相处时的主导权让给了石跃,让石跃怎么舒服怎么来。

石跃与他相处的这几天过得很轻松,就逐渐忘了之前惶恐不安的每一日,开始放松下来。

又是一日,石跃在走廊中遇到了一个熟悉的学姐。

其实在安知他们霸凌石跃之后,这所学校里的人在石跃眼中分为两类,一类是欺负他的人,另一类是无视他的人,而他面前的这位学姐则属于后者。不过与大多数的后者不同的是,学姐曾在石跃被人倒了午饭之后,往他经过的楼道里放了一个三明治给他,那是他在过去那段时间里唯一接受过的善意。

如今,这个学姐可能与人起了冲突,她一人颓丧地蹲在拐角,看到石跃过来也懒得打招呼,只在石跃即将离开的时候开口问道:“你手里拿那么多的巧克力做什么?”

石跃手中拿着一袋子巧克力。巧克力是安绪让他去买的,这也是他抱上安绪的大腿后,安绪第一次对他提的要求。

而学姐可能是想到了那句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于是大大咧咧地向他伸出手,说道:“能给我一块吗?”

石跃迟疑了一下,考虑到巧克力的数量很多,少一块安绪也不会知道,就念着学姐的那个三明治,将一块巧克力放在了学姐的手里。

学姐接到巧克力后什么也没说,转身握着巧克力上了楼,来到一个拐角,将手中的东西送了过去。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就此从墙壁另一侧伸了过来,接下学姐手里的东西。

学姐有点不解,就问对面的人:“就这样就行了吗?”

站在另一侧的安绪嗯了一声,平静地说:“辛苦了。”

学姐面对他毫不走心的道谢,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对了,你为什么之前要我给他一个三明治,之后又要我向他要巧克力?”

安绪侧过脸,将巧克力放在嘴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