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黎琼抱着他的手臂嘤嘤嘤地哭了起来。那伙人已然找上门来。就是报了官也要还这笔钱的。
“你先别哭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能报官?”陈安心里急得要死,可黎琼却只一味地哭。
黎琼眼看是瞒不了的,没还钱,这帮人迟早还会找上门来。倒不如直接和盘道出,至少还有个人能想想办法。主意打定,黎琼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道出:那日她怀揣着一百多两银钱去银楼买首饰。可那对镯子要价四百五十两,伙计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赊账。黎琼被那女人狠狠地奚落了一番,垂头丧气地出了门。可她实在不甘心。便在赌坊门口碰到了借高利贷的人。那人借了她三百五十两银子。黎琼头脑一热便拿着这笔银钱去银楼买了那对镯子。
黎琼把那对镯子当宝贝似的,摆弄了好些天。却忘了自己借高利贷的事。直到被高利贷人追上门来,她才猛然想起这回事。可那已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原先三百五十两银子只过了一个多月竟利滚利变成了四千两银子。这要她怎么还。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跟那帮穷凶极恶之人闹。最终就落得今日这下场。
陈安听完她的话,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他一手遮着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四千两,他要去哪里凑四千两银子出来。
“夫君,我知道错了,可咱们要是不还这笔钱,他们会打死我们的。夫君,我不想死,你快想想办法啊。”黎琼抓着陈安哭泣。
“四千两呐,你要我去哪里凑这笔钱。”陈安心灰意冷。
“你,你不是有很多同窗的么,你找他们去借啊。”
“我在国子监只读了一年多书,跟他们哪里有这样的交情了。”想到今日早上受到的屈辱,他就是去开这个口,也没人借他。保不齐还惹一身腥回来。
“你怎这么没用,来京城都一年多了,却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交上。”黎琼埋怨陈安。也不想想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陈安回家时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又被她这样怨怼,顿时怒不可遏,吼道:“我无用,这高利贷是我借的么。你说的这么轻松,为何不去找你大哥二哥借钱。他俩不是都在京里么。”
“找他们借钱,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向他们低这个头。”她要的是家人的仰视而不是俯视。她要的是风风光光站到他们面前,而不是凄凄惨惨地回去讨钱。
“你不肯去借,我也借不到。又不能报官。那就等着高利贷再追上门来罢。大不了就把咱们俩的命抵出去总还光了。”陈安自暴自弃道。这段时间有太多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他已到了承受的极限。
“不要,夫君,你去找那位恩公罢。他既然肯在殿试上帮你一把,必然是看中你的。你去找他罢。”黎琼挖尽了脑油总算想出还有这一位可以靠。
“那人为何会看中我?有何目的?我全然不知。如何去找他救助。”陈安还不是太天真。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他懂。
“那怎么办,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肯。难道咱们俩只能在这里等死么?”黎琼哭得好不凄凉。也不知道是不是哭得狠了,竟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陈安手忙脚乱地将她抱上床,又跑到外面去请大夫来。
那大夫为昏过去的黎琼把了把脉,又问了几个问题,望闻切一遍,这才对陈安说道:“夫人无大碍,只脉象有滑珠,坐胎有些不稳。”
“坐胎?”陈安呆了一下,复又问:“大夫是说我家夫人有喜了?”
“已有两个月身孕。只今日受了些惊吓,胎儿有些不稳。待我开几副安胎药,好生休息几日便可。”
他要做父亲了,他要有自己的孩子了。陈安内心激动不已。“那便有劳大夫了。”说着陈安自怀中掏出所有银钱递给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