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遭受虫灾的人家这会儿也不肯再借粮给别人。

家中无粮的百姓实在没办法只能拿着所有家当去定县购买粮食。

可虫灾又不是只发生在飞狐县,整个东北地区都遭了殃。定县的粮价一下子突飞猛涨。原先五六十文一斗的粮价现在一下子就涨到一百文左右。且粮价一天一个样。

随着隆冬的到来,天气骤然变冷。灾情也越发严重,已有听到饿死人的消息传出。黎崇文几乎每三天就往上边催粮,可朝廷仍旧没有粮食运来。

也不知道朝廷如何得知,北边六个县在虫灾到来之前抢割了三成麦子。朝廷便把北边六个县自分发赈灾的名额去掉了。以至于北边六个县催了数次,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迟迟等不到上边派粮,黎崇文就想拿出自家粮食赈灾。他找来黎如晦和黎雅商量赈灾的事。

“飞狐县已有人饿死,我想把家里的粮食拿出来赈灾。”黎家因收割及时,余粮丰足。

“我不同意。”黎如晦听罢,立刻给予否决。

黎崇文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咱们家有余粮,为什么不能拿些出来救济?”

“爹,粮食是我们的,凭什么给这帮愚民。当初他们还差点把小妹害死呢。反正我不同意拿出粮食救济他们。”

“那些都是人命,你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么?”

无论黎崇文怎么说,黎如晦就是不同意把自家粮食拿出来救那些个愚民。

定县的粮价持续飞涨着,如今已到了两百文一斗,且还买不到粮食。

有人说在虫灾未发生前的几天,有一帮人进入定县购买了十来车粮食。可都不知道是谁购买的。

定县的存粮已越来越少,如今已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

已有越来越多的人饿死。

水泥作坊的食堂里,由原先一日三餐缩减到一日两餐。

因水泥作坊的规定,员工亲属可按成本价吃饭。他们粗粗一算,发现在作坊食堂买吃食可比去定县买米自己煮还要便宜得多。

再说定县的粮食已开始限购,外县的人往往排了半天队都买不到一粒米。这些人揪着水泥作坊的这个漏洞,变着法儿的和作坊的员工套近乎拉关系。试图从作坊里买饭吃。

越来越多的人拿着钱求作坊里的伙计带进去买饭。作坊这些伙计都是不缺粮的,可他们珍惜这份活计,是以一开始没人敢同意。

有人看他们死活不答应,便想到了贿赂。

而孙家因有三个人都在作坊工作。且孙大郎又颇得作坊老板的赏识。

是以那些人就把目标定在孙家。有人拿着钱去找孙家媳妇。

“孙家媳妇,你就带我们进作坊罢。”

孙家媳妇断然拒绝道:“不行,作坊有规定,只有亲戚能带进去吃。”

“你们是外姓人家,谁晓得有哪些亲戚。只要你肯带我们进去,咱们就多出几文钱给你做中介费。”

“那也不行。”

“哎呀,孙家媳妇,你再考虑看看。又没让你干什么缺德事,再说咱们进去吃饭又不是不付钱。你就点个头的动作,能赚十文钱,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么。”那人继续游说。

孙家媳妇有些犹豫了。那人一看有戏,忙又劝说道:“孙家媳妇,你就答应了吧。再说这事本也没违反你们作坊的规矩。”

孙家媳妇一琢磨,好像也对。便收了那十文钱的中介费。答应明日带他们进作坊买饭。

自孙家开了个头后,原本不肯的作坊伙计也有样学样。

几乎每个员工都能带一帮子杂七杂八的亲戚来食堂吃饭。食堂煮饭的人每日里准备的量往往不到一会儿就被卖的干干净净。

事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