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曲丞渊就算再不满楚梵的行径，也没有抗衡的资格。

再加之檀云之夺得部分实权与之分庭抗礼，却一直没有反对楚梵的杀伐。

到最后，天局就逐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曲丞渊仰头笑得苦涩：“我一直怀疑当初的那场劫难不是意外，楚梵就是最大的获利者，但我却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阿泽如果知道天局现在的模样，应该死也不会瞑目吧……”

就算曲丞渊在司璇的幻境中看到了楚梵毁掉阵法算计沈泽，但幻境是可以被影响篡改的，当不了证据。

而且现在的楚梵，也不是他能够撼动的。

他哪怕知道真相，也无能为力。

沈愧在看到曲丞渊满眼悲戚的一瞬，手轻轻地颤。

他看向眼前已然阔别了太久的故人，心头全然不是滋味。

恍惚间，沈愧似乎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到曲丞渊这些年来的煎熬，沈泽的死，会一直是他解不开的心结。

除非……

沈愧突然不想再隐瞒自已的身份。

就算他活不过七劫蛊的四十九日之期，就算他们最后没办法向楚梵复仇。

但至少，不该让曲丞渊徒留在那些遗憾与愧疚里。

沈愧抬头看着曲丞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丞渊，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那些我们无法改变的过往，也就都该放下了。”

曲丞渊抬头对上沈愧目光的一瞬，眼中的迷茫逐渐被震颤取代。

他满目错愕的看向沈愧：“你，你刚刚说什么”

第133章 故人相认

曲丞渊就那样静静看着沈愧，似乎是还没有理解他刚才的话。

又或者说，曲丞渊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中，已经早已不敢再奢求能找到沈泽。

所以，在沈愧就是沈泽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就已经被他自已所否决。

“丞渊，现在的我应该连你也认不出几分从前模样了吧，我有时候也不敢认。”沈愧低着头，他看向洞穴之中幽深的黑暗，突然苦涩的笑起来。

“我才恢复意识发现自已以鬼魂之身留存于世的时候，被天师追杀数月。”沈愧回忆道，“有一天我狼狈不堪的停下奔逃的脚步，突然注意到旁边河流中倒映出来的我，竟然陌生得连自已都认不出。”

虽然鬼躯是重铸过的，但面容不同，也总该在神态身姿上跟从前有些许相似才对。

可那时的沈愧才猛然惊觉，自已身上竟然半分从前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逃避，不想让故人知道我还活着，不想再与天局有任何瓜葛。”沈愧垂眸道。

沈愧的神色暗淡下去，而曲丞渊的眼中已经泪水潸然。

曲丞渊愣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动作。

“阿泽……”他不太确定的轻喊着，伸手想要触及沈愧那只让他觉得陌生的面容，却又在触碰到他周身鬼气的一瞬缩回手来。

当年天局最强的神阶天师，在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是立于高台之上的桀骜模样。

曲丞渊接受不了，他现在已是鬼魂的事实。

沈愧垂着眸笑得悲哀，闭眼掩去眼底的凄然。

“我就是怕你现在这样，所以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沈愧倒是早已接受了现在的自已，又或者说早已自暴自弃的舍去了那个曾经的沈泽。

邵行眼中流露出些许凄然。

他望着难以接受的曲丞渊，最后只紧紧握住了沈愧的手。

就连旁人都无法接受他如今的落差，那当年才成为鬼魂的沈愧，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曲丞渊透过满眼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