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钦衡玉在被鬼魂吞噬之前，留给沈泽的最后一句话。

就像沈泽，从最开始天局被围攻之时就可以选择独善其身。

但他们都没有这么选。

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不愿。

所以啊，他们注定不会走，也就注定走不掉。

沈泽眼看着钦衡玉被群鬼吞噬，就像下面的无数天师一样，连尸骸都难以保全。

可钦衡玉给他拖延了足够多的时间。

沈泽能感觉到封灵符正在逐渐失效，他的神力也在缓慢汇聚。

不过那丁点儿的神力，太少了。

在一旁看着的邵行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紧紧握住沈愧的手，呼吸都在轻颤。

邵行很清楚的知道幻境中的回忆没有去更改的意义，他却仍旧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就好像一旦放手，身边的沈愧就会像当年的沈泽一样走得决绝。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以神阶之躯吸收天地鬼气，以自已为祭强行镇压这场动荡。”沈愧在邵行身旁缓缓开口，“但这个办法，太不可控。”

沈愧看向半空中的群鬼，和被鬼魂包围的人。

钦衡玉已经被鬼魂蚕食得看不出人形，时不时有血肉从半空中砸下去，融入谷底的尸山血海之中。

沈愧缓慢伸手，却不敢触及幻境之中面目全非的故人。

他亦不敢低头，去看那个被束缚于阵中发曾经的自已。

沈泽从来不怕死，以自已为祭若是能救天局，那也是值得的。

但这个法子风险太大。

鬼气入体之后沈泽将逐渐失控，他甚至没有把握能不能在彻底失控前献祭自已压平这场动荡。

若是不能的话，那或许又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沈泽颤抖着往高崖之下看去，死伤无数的炼狱之中仍有不绝的哀嚎。

还有活着的天师，他们还在希冀着自已能出现。

沈泽怆然咯血，闭眼的瞬间将为数不多的念力汇聚入自已心脉之中。

一道以心血为引的阵法在他以内落成，梏灵阵瞬间被这强大的力量震碎！

而沈泽摇摇晃晃从血泊中挣扎着起身，任由阵法如涟漪般层层震荡，穿透天穹。

天地之间的鬼气被他一点点吸纳，那些根本控制不住鬼气流失的鬼魂开始疯狂逃窜。

然而他们能逃去哪里呢，难道还能逃得出这天地吗。

沈泽脸上尽是泪痕，却扬起格格不入的狂笑。

他注视着那天地之间的鬼魂，回头看向身后的虚无。

“楚梵，若是我死后能留些许怨念化鬼，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第114章 不同的选择

神力在混合着浓重血腥味的天空中缓缓飘散。

如同大雪落下，就要覆盖那遍地的尸山血海。

侥幸尚存的天师在鏖战中抬头看向漫天的神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山崖之上的梏灵阵中有泪水落下来，被风裹挟着吹向远处，再难寻觅踪迹。

沈愧却在这时缓缓伸出手。

他指尖儿缠绕的鬼气与天空中逐渐向梏灵阵汇聚的鬼气融为一体，在他面前绽放出墨色的莲瓣。

“我好像，找到破除幻境的办法了……”沈愧回头看着一直站在他身侧的邵行，苦涩的轻笑着，“这个幻境之中，只有一点被更改过。”

沈愧记忆中他死的时候，钦衡玉没有对他说过那句话。

我们都走不掉了，不是么。

当年的钦衡玉死在他眼前，甚至没有来得及说话。

而幻妖的幻境中只有本人才能改变幻境中曾经自已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