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要再见也不过是虚妄。

苏怀途有些诧异的看着山崖上与楚梵并肩而立的沈泽。

虽然是第一次看见这传说中的天局第一人，但苏怀途却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熟悉感。

而沈愧垂着眸，甚至不敢看向曾经的自已。

当年的他天纵之才，哪怕负伤也磨不去那一份桀骜。

可现在的他就如被霜雪摧折了傲骨的残梅，不复分毫那傲雪凌霜的恣意潇洒。

终是再不似当年。

此时的沈泽低头看着天局的惨状，掌心神力已然汇集。

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正是天局殿宇对面的山崖顶上。

站在这里只需要稍稍低头，就可以将整个天局尽收眼底。

平日里的此处景致甚好，但现在的这里，却刚好能看到天局血流成河的惨状。

“楚梵，我支撑不了之前那么大的范围了，先以天局为阵心重铸结界。”沈泽沉声道。

楚梵在一旁点头，却分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就在沈泽出手的一瞬，他腰腹之间突然爆裂开一阵强大的妖气！

沈泽瞬间跪了下去，鲜血从他嘴里呛出来，落于高崖之下的血海之中。

是楚梵之前给他的信，被他好好儿带在身上，却不曾想会成了刺向自已的利刃……

如此距离，沈泽甚至没有反应的机会，那封灵符瞬间禁锢了他的神力。

沈泽满目错然的回头，却正好对上了楚梵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中带着泪意的苦笑。

“沈泽，你别怪我，要怪也只能怪这世道，偏偏你怀璧其罪。”

在封灵符炸裂的瞬间，曲丞渊目眦欲裂。

尽管知道眼前的幻象是假的，知道他就算毁了幻境也改变不了这些早已成为过去的事的。

“曲丞渊！”邵行一把拉住他，不再让他上前。

“我只是想救阿泽……”曲丞渊含泪看着跪于血泊之中的沈泽，“我做不到冷静，我做不到看着他再在我眼前死一次！”

虽然楚梵和沈泽一样同为神阶，但沈泽的实力远在所有人之上。

若是平日里，就算楚梵和钦衡玉加起来也在他手底下走不过十个回合。

现在就算是沈泽重伤，楚梵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沈泽对楚梵没有防备。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此刻的沈泽被封住了神力，楚梵想要再做什么，他都没有了还手之力……

“阿泽”曲丞渊拼了命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他做不到理智，管不了幻境。

他只知道若是当年的他在沈泽身边的话，就一定会拼了命的阻止。

可曲丞渊还没有来得及摆脱邵行的阻拦，就毫无防备的被人劈中了后颈，瞬间陷入晕厥。

沈愧收手扶住倒下的曲丞渊，声音有些发抖：“丞渊，你最看不得这些，就先不要再看了……”

沈愧的神色看似如常，但眼底的悲哀，却早已汇流成河。

他抬头，却也不敢看向当年跪在血泊之中的自已。

沈泽喉中哽着血块说不出话来，仍旧执拗的抬头看向楚梵。

他的眼神，分明是无声的质问。

楚梵却根本没有去看沈泽，他掐诀之时周围神力猛然震荡，一个梏灵阵转瞬就将沈泽禁锢其中。

梏灵阵残忍至极，以万刃穿心般的灵气生生禁锢阵中生灵。

纵使是沈泽，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痛。

他跪地支撑身形的双手都开始打颤，更多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然而沈泽脱力的低下头，却正好看见高崖之下的天局，好一片触目惊心的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