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丞渊手上动作一顿，最后还是如实道：“噬生毒发的痛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只不过是个开始，不管你平时有多能忍，这毒发之痛也绝不是可以承受的。”

现在的曲丞渊也只能祈祷这普通的止痛药对沈愧有用，能在完全毒发之前生效。

曲丞渊回头看了一眼医馆，道：“先留在这里，等毒发过去。”

说罢，曲丞渊带着众人绕过医馆内的一个空中花园，来到了独一栋的小阁楼中。

这里是曲丞渊在天局时住的地方，平日里鲜少会有人来打扰。

曲丞渊将沈愧安置在卧室，又给他吃了些镇痛的药，最后道：“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这还只是第一次毒发，如果拿不到解药，以后的每一次，都会更加严重。”

沈愧现在才终于对曲丞渊所说的痛有了些实感。

他已无力回答，只是靠着床头艰难的呼吸着。

其他人都安静下来，屋子里只余下剧痛充斥的沉重呼吸声。

痛楚游走经脉之中，那些毒素似乎活了过来，化作带着倒刺的针穿梭于血肉之间。

若不是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伤口，沈愧几乎都要怀疑皮肤之下的血肉都已经被这噬生搅得血肉模糊，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剧烈且密集的痛楚。

可他偏偏只是咬着牙，任凭血腥气充斥口腔。

苏怀途有些不忍去看沈愧此刻的模样。

他所见过的沈愧，在无论多大的危机面前都永远淡定从容。

他本该如同山巅之上那不染纤尘的雪，甚至从不需要为人折腰。

可现在……

沈愧靠着床头蜷缩得很厉害，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之中。

他一贯温和的神色现在却再难维持平静，汗水和泪水混合在脸上。

但他仍旧紧咬牙关，不愿意漏出丁点儿的呻吟。

邵行柔声道：“沈愧，如果实在太难受，可以不用忍。”

可沈愧回应他的只有呼吸的颤音……

第109章 当年罹难

曲丞渊将针和药都收拾好，然后就再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止痛的药物显然没有多少效果，这鬼躯和普通人还是有太多的不同。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沈愧自已硬扛过去。

苏怀途将相机放在窗口对着外面的裂谷，别过头去问曲丞渊：“这里既然是你的医馆，那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药啊？”

“用不上。”曲丞渊走远了些，似是有些于心不忍，“幻境里的东西只对幻境中的事物有用，就算拿来用了也对沈愧没有任何效果，而我带来的，就只有那几种药能用上。”

邵行在旁边坐着，伸手抓住沈愧那攥得很紧的手。

沈愧的指尖儿几乎要嵌入掌心血肉之中，邵行只能轻轻揉开他攥紧的五指，用力握住他的掌心。

邵行的手背上，很快才才出现了月牙形的血痕。

沈愧在痛处之中根本无法分辨自已抓住了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抓住一切所能及的事物，试图以此分散那要命的痛楚。

邵行微微皱眉，非但没有松开沈愧的手，反而是握得更紧了些。

邵行俯身拭去沈愧脸上交织的泪与汗，用只有沈愧能听清的声音轻道：“再忍一忍，噬生一定能解，现在的天局，也还需要你回来。”

只可惜在剧烈的痛楚中硬生生扛到昏厥的人儿，并没有听到邵行的话。

……

沈愧从晕厥中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

曲丞渊和苏怀途已经休息去了，而邵行在旁边守了他一整夜。

那小指上的素戒溢散出淡淡的鬼气，不断温养着沈愧被噬生折磨后越发脆弱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