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和父母。

为什么周平主刀,就是因为他妻子和父母千求万求,已经做了两年多的放疗和化疗,无论成与不成,最后的手术机会一定要保住。

但现在手术已无任何意义,切除了大型病灶,密如星点的病灶还是会再生,而且大多在大血管上,很可能下不来手术台,就算下来了,也熬不过术后感染期,熬过术后感染期,也只是在活受罪中等死而已。

周平率先出去给家属做交代。

“这么年轻啊。”麻醉师没玩手机了,过来看了眼,“真可惜。”

器械护士附和着,“是啊,听说他老婆在门口大闹,都哭晕过去了。”

穆清瞟了眼沈时序,默默道,“家属又要.......这又不做。”

沈时序手很稳,操作着机器用金属夹缝合:“早就告知过家属不能手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唉......要不是为最后这一点希望,谁愿意把人到这里来躺着呢,唉......就算再化疗也就几个月时间了。”穆清连连叹气,“如果我是她老婆,大概也会发疯吧。”

话落,手术室气氛愈发沉重。

麻醉师比他们见到了更多的死亡,在惋惜中平静,道:“咱们大厅的棋局要不再改改吧。”

市院门诊大厅,几十米挑高的内壁墙面,是一面巨大的围棋棋墙。

棋盘上,黑13子,白12子。

黑子寓意病魔,白子寓意医护。

黑13,白12,下一步必胜的落棋该白子走。

白子胜,寓意医护必将战胜病魔。

但今天,这个美好寓意落空,一屋人故作轻松开玩笑。

麻醉师开玩笑:“等我有钱了,冒着被院长骂死的风险也要买颗白子添上。”

穆清接话:“对!落子就赢,阎王来了也没办法。”

缝合即到尾声,沈时序抬眼,嗤了句,“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