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会?这样?,不要担心。”

安慰完,对于沈时序来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挂着化?疗袋没办法?给陈嘉之洗澡,只能先将弄脏的被?子裹成一团交给等在一旁的护工,然后用帕子给他擦全身,擦干净身体后给他漱口。

这时,护工也将干净的被?套套好。

重新将陈嘉之抱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这才有时间去?卫生间收拾自己。

得快,得迅速。

但时间不会?给他一点时间,也不会?让过去?过去?。

当下?,陈嘉之的痛苦指数会?成倍增长。

等到晚上取针的时候,他开始挣扎着、痛苦的哼。

哪怕芬太尼贴剂没断过,但耐药性产生和混合着化?疗浑身无力、躺坐难安、肌肉酸疼的麻木感。

会?随着时间流逝,愈发加剧。

不要说吃饭,就是连简单的上洗手间都站不住,沈时序一只手箍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扶着“它”。

然后夜晚才刚刚降临......

放疗和化?疗的副作用齐齐翻涌,这让陈嘉之抓狂。

汗如雨下?,睡衣打湿,不停在床上打滚。

死咬着牙,夹着枕头?,浑身发抖。

沈时序碰他一下?,他就大喊大叫,“不要碰我!走开!!”

不是不愿意,而是身体怎么摆也不会?舒服,只要外力贴触,就会?难受,哪怕一阵轻巧的气?流刮过,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本来答应取了化?疗针就抱一会?儿,现在沈时序连靠近都不行。

五月C市的天气?足够热到足够开空调。

从?前夜风习习,现在整个房间都闷热无比。

但陈嘉之仍然裹着被?子,明明浑身都在流汗,还在迷迷糊糊叫冷。

烦躁起来,他就呜呜地哭。

因为实在无力,又无论无何都摆不脱那种痛苦。

癌痛和化?疗副作用结合,全身骨头?缝都就像生长期的阴疼。

刺激么,也不刺激。

就是一千根针同时扎在每一寸要害,痛的发疯,他甚至在被?子下?面偷偷掐自己,用更尖锐的疼痛来遮掩这般难挨。

得不到触碰的允许,沈时序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陈嘉之每一声呼疼,都是一枪,对准心脏狠狠射放。

陈嘉之每一个表情,都是一锤,将视网膜砸得粉碎。

深夜,等陈嘉之彻底没了力气?,他才得到允许,可以抱起来走一会?儿。

仍旧同从?前那般,双手掌心托着屁股,背心搭着凉毯,腾出来的手掌已经不知道往哪儿揉才能缓和止疼。

也没办法?再来回走圈。

因为走不了几步,陈嘉之就浑身不耐的扭动,想发疯却没力气?。

只能把自己牙冠搓得霍霍响。

关掉房间所有的灯,昏暗的房间因皎洁的月色而变得明亮。

一步步走得极其缓慢,沈时序听到陈嘉之骂了句脏话,然后又听到细碎的呜咽。

他不断用手指给他擦眼泪,扣着他的脖颈,偏头?吻他耳尖,低声哄到,“想想小姨,想想家宝,想想妈妈爸爸,想想大侠。”

“等好起来,所有事情我都依着你。”颤抖着嘴唇,沈时序说,“再也不骂你傻子,想吃什么都行,想去?哪里?都行。”

“闭......嘴......呜呜呜呜呜。”陈嘉之语不成句,呜咽着,“对不起......”

“没关系,我都知道,你很痛对不对,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指尖在僵硬中颤抖,沈时序继续说,“我爱你,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