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黄的墙面滑下,整个人使不上任何力气,眼前一切都逐渐变得虚无缥缈。

老旧的仓库隔音不好,他依旧能听到一楼白澄月带着哭腔的怒吼和用力的砸门声,铁板震动发出的巨响已经唤不回他的意识。

“砰”

段瑞华欣慰的笑笑。

他还是进来了。

白澄月跌跌撞撞跑上楼,在他身边蹲下,捧着他的脸,声音颤抖,“你怎么了?”

病态惨白的脸庞,嘴角那一抹暗红格外刺眼,“都是快当爷爷辈的人了……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话未完,他口中涌出暗红色的鲜血,白澄月手足无措的捧着他的脸,整个手掌染成红色,无数泪水都无法洗净。

“即使他不是你外甥,我今天都不会动他的。”段瑞华靠在他的颈间,“不能再多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来而已,我想见你。”段瑞华缓缓抬起手,抚上他的脸颊,“别哭,我多活了太久了,该结束了。”

白澄月已经说不出话,喉间哽住,苦涩十分,他颤抖着,将怀里流逝生命温度的人抱得更紧。

“我早该死在那场大火,你别自责。”段瑞华瞳孔逐渐失去光泽,“我爱你,很多年了。”

很久,久到白澄月已经不再感受到他的温度,久到他的笑永远僵在脸上。

白澄月将他打横抱起,走过手术台时,无意间踢到他竖在墙角的拐杖,滚落在地,发出刺耳声响。

这些年,他学会了骄傲,就连拐杖都精致得不像话。x?

白澄月弯腰想捡起拐杖,跪地侧目,视线不经意扫过手术台下绑着的彩色电线。

再简易的手术台,也不可能有电线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