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中央绑着一块十字架,上面摆着一面小小铜镜,旁边铺满了稻草。
已近午时,太阳缓缓的移动到了正上方,十字架上的那面铜镜的光反照到了孟朝颜的脸上。
“行刑。”
慕笙自幼便在刀光血影之中长大,他秉持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的这一想法生存至今。
既然青川走了,那他所犯的罪孽,自然需要有人赎,才好平息木天原之怒。
圆台下面的一大块空地,围满了许许多多的人,皆是来观看这一祭礼。
“多亏主子远见!总算将这凶犯给处死了!”
“是啊,杀了不少我们兄弟,活该!”一个男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口中唾沫星子飞溅。
一个年过半百,鬓边苍苍白发的妇人痛苦嚎叫道:“我可怜的儿子啊!”
祭台上,孟朝颜见下方密密麻麻都是人,心提了起来。
“救命啊!云程,你人呢?”
少女对着下面大声喊道,心中还抱着一丝期望,眼中喊着微微的泪珠看着远方,期待能找到他的声影。
“嗯?怎么还不动手?”他转头看向那大汉,忍不住催促道,午时都已经到了。
只见那大汉不知从何处抽了一把剑出来,砍向了慕笙。
慕笙潜意识弯腰了下来,躲避了那一剑,接着那人就将孟朝颜给掳了走。
他并未着急追上,拍了拍手掌,没有任何回应,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看着两人远去的声影。
“你是谁啊?”
孟朝颜与他素昧平生,不知道他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难道真是因为她魅力太大?
“是我。”
那彪悍的身形下的声音,赫然就是云程。
昨夜与那暗影纠缠了大半宿,终于斩首了
“你……你不是走了吗?”
孟朝颜因为这两个字,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流,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眼中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
一阵风儿吹过,将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
云程感觉到了有一滴泪滴落到了他的手上,不禁笑道:“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你既是我大理寺的人,我合该将你带回去。”
他的嗓音拂过了孟朝颜的耳边,如同朗朗清风一般,霎是动听。
“但是现在我们能出得去吗?”她轻轻呢喃道。
“只能拼一条路出来了。”
云程施展轻功,往荆棘从中走去。
若是走来时荆棘丛之中的小路,容易被围堵,无法杀出重围之后,必是一条死路。
孟朝颜眼珠子转了转,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你会凫水吗?我之前与晚娘一起去浣衣之时,有一条玉带河,我觉得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
当时她眺望着远方看了看,这河环山远去,应是能通向外处。
云程闻言脸色一僵,“不会。”
“没事的,我会呀!”
孟朝颜自小就生活在江南水乡,自学成材学会了仰泳和蛙泳。
“玉带河在哪儿?”云程略一思索两者之间的利弊,发现了玉带河这一最优解。
虽说他不会凫水,但是拿块木板垫着,也总不至于沉下去。
“那边。”
孟朝颜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东边。
云程立即掉头,向着东边而去。
……
台下的人正骂骂咧咧之时,上方突然传来了慕笙的声音。
“各位,凶犯已被人救走,大家快去捉弄凶犯。”
“什么?凶犯……被救走了?”
“不行,我的好大儿啊!你可不能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