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从小被东洋拿来培养,以待混入北周为国复仇,绝无可能在刑罚之下透露东洋军政之秘,若给些混淆视听的消息,倒不如不问。
并且看这俊哥儿言语之间挑拨是非之厉,若不尽早除之,定有后患。
羊崽子被赵雲仪挡了个结实,加之越走越远,自是没看到后面那颇为血腥的一幕。
他被这人横抱着,倒也没挣扎,只苦着脸儿想了想俊哥儿最后的问题,好半晌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拉了拉狼崽子的小臂: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赵雲仪还因他刚刚那话恼着这人不开窍,瞪着双俊眼气冲冲地解释道:
“初二是皇爷爷的忌辰,我肯定会去太庙,这是他唯一所知的我会离宫的机会,既然想挑拨我跟你哥他们俩的关系,便肯定不会错过这次刺杀然后栽赃的机会,哪怕伤还没好全,也会借此一搏。哼!”
余?菱:“你‘哼’什么?”
赵雲仪:“这个‘哼’只是为了表达我依旧很生气!”
余?菱:“我就是在问啊,你生什么气?”
赵雲仪:……
余?菱看他不说话,安慰道:“你要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好了,小孩子家家难免有难以启齿的柔弱,我懂的。”
赵雲仪:……
余?菱继续,端得是善解人意:“要是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洗耳恭听。”
随后不顾狼崽子抽得厉害的嘴角,接着道:“对了,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东洋人的?”
赵雲仪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一直抱着的这人放回马车里,还是解释了起来:
“阿菱记得我之前问你的,俊哥儿易容皮面的事吗?”
说着已经不动声色地捆了他的手腕,看他点了头,这狼崽子方才继续:
“虽说鹿皮材质更好些,但因着偏贵,且鹿难寻,在北周内倒是豕皮要常见得多,但东洋不一样,鹿群在东洋一直泛滥成灾。”
那小傻子哪儿会注意到,自已手腕已经被他拿绳子跟他的系在一起了?此刻只疑惑道:
“但我们北周一些豪门贵族也是会选用鹿皮的吧?并且俊哥儿背后的人明面上是恪王爷,他又不穷,便是用的鹿皮也不稀奇呀。”
赵雲仪轻笑着点了点头:
“阿菱说的倒是不错,不过我是在推测出是他杀了钱放以后,就觉得此人不对劲,便多留了个心眼,并且你忘了吗,他可是前一天才从慎刑司出来,在里头伤得你都忍不住心疼他了,结果第二天就冒着风险带人半路拦截刺杀,伤会好得这么快?
并且,你都看得出来,他在刺杀时那副欲说还休的模样,就差直说他背后之人其实不是余荔荔,而是另有其人了,如此反复无常、不合情理,明显是想把水搅浑,我可不觉得他这是在为恪王叔尽忠,只需派人一查便知。”
余?菱听明白了,遂转而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和恪王爷一家?”
这小傻子不知道俊哥儿刚刚已经被杀了,不过赵雲仪也不打算说,只看着他,反问:“阿菱觉得呢?”
“嗯……”羊崽子真仔细想了起来,“那个俊哥儿我不知道,他是外邦人,却隐藏身份这么久,以在京城搅风弄雨,如此表里不一,肯定不能放回去。”
“那我那九皇叔呢?”
余?菱垂了眼,叹了口气:“派人刺杀皇帝是牵连满门的重罪,可他那对儿女还小……”
“阿菱想对他们从轻发落吗?”
“我……”
看他顿住了,赵雲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羊崽儿终究是不忍心。
不过他没替余?菱接话,只看着他。
也等着他。
他想听这人深思熟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