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种种,买凶以逼迫钱盛雪地行刺、诱骗小王叔至十叔府内并以此胁迫君王、散下眼线并试图戕害九叔栽赃十叔、知东洋俊哥儿身份而不报,还有……让康王爷再无法诞育子嗣,如此种种,臣弟……均供认不讳。”
赵雲熙在地上跪着,赵雲仪看着他,好似看到了……幼时那颇为乖巧听话的家弟。
他抿了抿唇:“你先起来,看看这封供罪书再说。”
这是之前刘姨娘所写那封,赵雲熙接了过去,看了几行后,凄然泪下。
“那时,父王说我……看着羸弱,恐难养成,后面一句是……定要找好的大夫来,细细养着?”赵雲熙声音悲痛。
那时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虽有了些许心智,但毕竟尚且年幼,眼中的是非曲直尽是旁人给的,加之那刘姨娘对他素来不错,他在门缝里听了个什么“恐难养成”的音儿后,便真信了刘姨娘所说……是父王准备将自已当做弃子的话。
而应该就是在那不久前,她给自已悄悄种下了那蛊。
在此人的三言两语下,蛊虫被勾动了些许,竟开始萌生出……嫉妒哥哥寻了新门户,嫉妒九叔十叔二人的亲密无间,也嫉妒与自已一般难产而出、本该是罪人之子的余小王叔却能如此活在阳光下……
那段时日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的心怎会如此黑暗……
“还有后面的话,”赵雲仪神色复杂,“我原本还在奇怪,彼时你不过七八岁,怎么会懂……那些让人不举的药术……”
赵雲熙这才接着看了下去“是她一早便给父王下了药?所以父王是……在之前便不能生育了?”
“……嗯。那时,应该是有人给了你药物,跟你说把药给父王吃了后……就能让我们不会再有弟弟妹妹吧?人其实是那东洋女暗自寻的,而你手中的药……不过是包白糖。”
“……东洋人,”赵雲熙声音颤抖,“而臣弟在俊哥儿一事中,恰恰是做了东洋的帮凶!”
顿了一下,赵雲熙再次跪地,深叩一首,这才继续,声音虽依旧有些无力,但很是坚定:
“臣弟已无颜面见皇兄、小王叔,还有……九泉之下的父王、母妃,待……事毕,哥,便把我葬于乱葬岗吧!”
话毕,猛地冲向一旁的柱子。
不同于那回狱中的演戏,这次,是实打实地用尽全力。
“赵雲熙!”赵雲仪瞪大了双眼,飞身过去就要拦人。
还差一点儿!
赵雲仪咬着牙向前,却在此时,一道蓝影出现,一推一勾,将赵雲熙拦了下来。
紧接着,一青衣之人也跃了过来,堪堪拽下险些撞到柱子的赵雲仪。
是穆行重和余荔荔。
“雲熙若就这么没了,那你小王叔的血口子不是白割了吗?”余某荔在自家儿子那写满了“你快些放开我”的目光里,笑眯眯地看向赵雲熙。
却就是不松手。
因为余光里打眼儿瞧着,只怕若是松开手了,这人会立马飞扑到阿菱身上去。
自家弟弟才醒,可容不得他这么扑!
“余荔荔!你快些松手!!”
狼崽子恼羞成怒了这么大个人了,被他那不是亲爹的爹就这么拽着后领襟,还是在……自家阿菱和亲弟跟前儿,也太丢人了!!
那破师父兼破爹爹挑了挑眉,转向穆行重:“他明明在阿菱昏着的时候,喊了一声又一声‘好爹爹’的,阿菱才醒,就开始直呼老子名字了,老子决定了!退婚!”
赵雲仪:……
这小狼崽能如何?只好苦巴着脸儿寻求帮助:“阿菱……”
余?菱从刚刚赵雲熙要撞柱自戕便惊着了,此刻被人唤回了心神,忍不住斥向赵雲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