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大伯母可莫要为难阿娆了,咱们几个姐妹里,就阿娆长得最好看,哪个见了不喜欢,说不定她……”

她盯着郭娆,故意暧昧笑了笑,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尖锐带刺:“说不定阿娆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只是害羞说不出口呢!”

张氏见季连柔说话时直笑着打趣郭娆,煞有其事一样。

她心中不禁一喜,若是这样那就更好了,于是赶紧转头问郭娆:“阿娆,连柔说的可是真的?”

郭娆垂着眼没说话。

季连柔讽笑,她现在肯定是心虚着呢,母亲才死多久,就和男人暗度陈仓,这种事说出来不就是让人耻笑的吗,郭娆又怎么会承认?

可是,她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让郭娆难堪,季连柔看向郭娆,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她开口:“大伯母,郭――”

“嘭!”

一声清响,瓷盏碎裂的声音,打断了季连柔的话。

众人正聚精会神,被这骤然一声响也吓了一跳,看向罪魁祸首。

季瑜眉眼淡淡,薄唇轻吐:“手滑。”

立即有丫鬟进来,跪在金织红毯上,手脚利索地赶紧打扫好,又弯着腰退下。

这时季瑜瞥了季连柔一眼。

季连柔视线刚从出去的丫鬟身上收回,察觉有人在看她,回望过去,就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凤眸。

明明很平常的一瞥,不知怎的,她背后却陡然激起了一层冷汗。

一段插曲过去,张氏看向季连柔,示意她继续说,却发现这侄女突然脸色苍白,说话舌头打结似的。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阿娆……阿娆她长得好看,性子又好,只要她愿意,京城的少爷公子,哪个不想娶她?”

她笑得那样大声,就是为了说这个?

一场空欢喜,张氏心中有些不快,但还在老夫人这里,她收敛好表情,开口:“寻常公子哥儿,哪里配得上阿娆?”

张氏看向郭娆,意味深长:“前日我在宫里偶然看见了位年轻公子,风度翩翩,一身英气勃发,一问才知道,他原是前两月新上任的刑部尚书之子,文武双全又洁身自好,不知胜出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多少倍!阿娆,舅母也是少见这种年纪轻轻就如此出色之人,所以才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她又道,“但话说回来,阿娆,孝是得守,可这是虚的,活着的人才最重要啊,这三年正是姑娘家的大好年华,姑娘家过了十八就是老姑娘了,你也要趁早为自己打算,起码在这三年里把亲给订了,待孝期结束,直接成亲恰恰好。”

绕了这么大的弯,郭娆这时才明白张氏是想做什么了,可她……

半晌垂首婉拒:“大舅母,母亲孝期未过,阿娆实在无心婚事。”

眼前女孩眼睫低垂,好像被勾起了伤心事,张氏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老夫人再看重郭娆,明示暗示那么多次,郭娆都不为所动,而且她在府上住的这大半年,她也看得清楚,郭娆性子柔善无争,也许她并不恋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