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有利亦有弊,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忽而又想起郭娆,她问道:“静水庵那边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张嬷嬷道:“黄莺前几日送的信说郭姑娘还是宁愿吃苦也不吭声。”

老夫人冷笑:“倒是小看她了。如今她也快十五了,及笄生辰之时一定要让她入宫,不能再耽搁。告诉黄莺,若她还是死不吭声,就往死里折腾,只要不在脸上和身上留下伤疤就可!”

张嬷嬷看着老夫人满是皱纹的脸庞,遍布银丝的头发,应了声是。

虽然让郭姑娘伺候皇上的法子是她想出来的,但那时她只是为了让郭姑娘活命而已,现在让郭姑娘终身在庵堂诵经祈福,这也算是还了当年季月的养育之恩了。

她觉得老夫人可以根本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世子爷那般聪慧,少年沉稳,又不沉溺女色,将来肯定有大出息。国公府交在他手上,根本不用人操心。

老夫人现在所做的,虽是为世子爷好,不过是画蛇添足而已,可能世子爷根本不需要,他也会有自己的思量。

不过她这些话不敢对老夫人说,老夫人做事向来霸道,不容置喙,她说了也没用。

外面画眉撩了帘子进来:“老夫人,世子爷过来了。”

“让他进来!”

老夫人一听,脸色一瞬间容光焕发起来,仿佛刚刚的冷戾只是一场错觉。

季瑜走进来,拱手请安。

老夫人褶皱的脸上漾起几丝笑意,道:“快过来坐下。”

这次刚出正月没几日,琅儿就又被皇帝调去浙江复查官员贪污一案,这一去差不多两个月,如今才回来,她也正想和孙子聚聚。

“这次浙江布政使之事查得如何?”

“布政使杀人灭口,闹出灭门惨案,与邢、户两部几位官员相互勾结,欺上瞒下之事也已招供,皇上将相关官员都判了满门抄斩,其余无甚大错的包庇者皆流放。”季瑜坐在一旁椅子上,淡淡陈述。

老夫人有些疑惑:“那靖王呢?”布政使是靖王提拔之人,此事背后主谋之人几乎人人皆知,皇上难道没有责罚他?

“布政使在押解回京的路上畏罪自杀,自陈罪书将罪责全部揽下。”季瑜冷笑,皇上只凭区区一纸死人罪书,就急忙将靖王与此事撇开,他倒是高估了皇上的仁善,低估了他对爱子的包庇之心!

“什么?!这么多人命,皇上他竟然……”

季瑜不欲再提此事,于是打断她:“祖母,此事已结案,再提也无意义。今日孙儿来,是另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