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一松,沈煊冷冰冰地吐出一个滚字。
鹿宜恩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在浓呛辛灼的酒味信息素中落荒而逃。
“沈煊。”被整个笼在沈煊身形阴影里的周韫棠抬眸,浅灰的瞳珠像是银水月染开的月晕,清冷又浅透,还带着稍许失真的朦胧感,“信息素,收起来。”
沈煊眼神晦涩地盯住周韫棠,空气中伏加特的味道稍淡。
“为什么?”他声音干涩,问出上次酒后发疯时一模一样的问题:“为什么姜宿琰可以?”
沈煊抿了下?唇,努力压着戾气不让自己的话语尖酸刻薄:“你放任姜宿琰蹭了你一身信息素,还有更?过分的...算了,阿棠,明明我只比姜宿琰迟了三年认识你而已,这三年,就可以让你对姜宿琰如此优待偏心?吗?”
周韫棠眉睫敛下?,他目光一落,沈煊的身体也矮下?来,姿态从居高临下?的俯视变为臣服弱势状的仰视,单膝跪地的姿势,像是对国王献上忠心?的骑士。
“我为那天酒后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郑重向你道歉。”沈煊凝视着波澜不兴的眼眸,他并不蠢,在那晚酒醒后就意识到,周韫棠和姜宿琰之间,掌握主动权的,从来不是姜宿琰。
“姜宿琰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他握上周韫棠的手?,见周韫棠没有抽开手?,这才背脊微弓低下?头,轻柔的吻落在他的手?背。知?道周韫棠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所以微润的唇只是贴了一下?就离开。
“阿棠,你看看我...你对我的任何要求,我都能做到。”沈煊虚虚地拢着周韫棠的手?,并不敢真的攥住,“我会比姜宿琰更?听话,更?温驯...比他做得还要好。”
周韫棠看着沈煊湿润的、带着哀求的红瞳,脑中闪过的却是姜宿琰那双浅透冰冷的金眼。姜少爷也像沈煊现在这般跪在他面前,可眼神却是呈现和臣服姿态截然相反的沉凝冷戾,倾略性和攻击欲毫不掩饰。
特别是,他脸上还戴着止咬器。
像是满腔暴戾和杀意得不到发泄的狼犬,哪怕暂时被迫乖顺起来,也不会真的变成听话的狗,失了束缚和压制,他随时能反扑上来撕咬你的血肉,把你吃拆殆尽。
有些失礼了。
周韫棠耷下?一点眼皮,漫不经心?的想。
明明跪在他面前的是沈煊,可他却满脑子都是姜宿琰。
啧,都怪姜宿琰。
凉如水的目光从沈煊脸上滑过,周韫棠伸手拨开他有些挡眼的红发,轻笑了声,“阿煊,你现在的样子,和七年前真的一模一样。”
沈煊怔了瞬,“阿棠,你还记得?”
“你这个问题...”周韫棠失笑,“我的记忆还没差到忘记才七年前的事情。”
“而且初遇时阿煊给我留下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想忘记都难吧?”
七年前那个雪夜,也是沈煊母亲的忌日,周韫棠捡到离家出走后又高烧昏迷在雪地里的沈三少爷。
准确的说,是沈煊强行赖上他的。
昏迷却又没有完全?昏死过去的沈三少爷死死拽住周韫棠的手?,残存的意识让他沙哑着声音呢喃:“求你...妈妈,带我走,求你......”
“我不想留在沈家...妈妈......”
被当成妈妈的周韫棠:“......”
要是把小红毛丢在这雪里不管,估计隔天上午就能看到有人?冻死的新闻。周韫棠让司机把衣衫单薄的沈煊抱上车,那段时间他并没有住在鹤园,而是在江边某个顶楼大平层公?寓独居,所以顺路把沈煊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沈煊醒来时,看到的便是坐在床边看书的周韫棠。
看上去和他一般大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