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并非难事。
这般燕寒才回了自己帐子,简单洗漱过后便和衣睡下,穆泰则在帐外守着。
到了半夜,鼙鼓作响,震耳欲聋,穆泰忙在外大唤“世子”,可猛然忆起燕寒耳朵失聪便急急入内,却发现眼前的少年此时已经整装完毕,还背了长弓与箭袋在身后。
见穆泰面上惊奇,燕寒解释道:“我虽然听不见,地面上的震动还是感觉得到的,外面动静那么大,是敌军来犯吗?”
穆泰点了点头,道:“夜袭。”
虽然早有心中有数,可这样的回答还是教燕寒面色微变,他一向由得旁人做主,自己没什么主张,想要去寻巴图达赖,又怕妨碍他调兵遣将,便问穆泰说:“我这样,能不能上阵杀敌?”
穆泰摇了摇头,战场上刀剑无眼,而燕寒这副样子不要说杀敌了,恐怕自身都难保。
燕寒也知自己是有些自不量力,可若是就这样由人一路护着,岂不真成了一无是处的累赘?这么想着,又问:“那我能做些什么?”
穆泰看着他,不说话,燕寒才惊觉自己果真是微不足道,若不是有巴图达赖的庇护,他的性命也不过同蝼蚁草芥一般轻贱,又怎能苟活残喘到现在?
听着鼓点越打越急,穆泰也不同燕寒多言,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就出了帐子,两人各自上了马,尔后去寻大部队。途中遇到了苏赫,见他行色匆匆往主营去了,燕寒陡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而不久,这预感便应验了。
第四十四章
“天朝遣大队兵马绕过五峰诸山,将我方主军困于中央腹地……”下方的斥候禀报完,巴图达赖又转向此时赶回的苏赫――
“粮草断绝,属下联络不到龙城的传令官,恐是后方有变……”
虽然巴图达赖早就预感到终有一天会遇到这种事,可他没有想到,这一切竟来得那么快。
扎营之前,巴图达赖曾亲自勘过地势,营地周遭俱是山峦叠嶂,非常险要,匈奴占尽地利,天朝绝不会轻越雷池,若想一夜之间就绕到后方包抄围攻绝不可能,除非,他们一早就瞒天过海绕到那里,再伺机而动……但若不是匈奴营中有内应,天朝又怎能知晓如此详尽的部署?这般巴图达赖联想起上个月穆泰特意赶回龙城相告的那一桩事……念及此,他难得蹙起了眉,在帐子里踱了一圈。
此时腹背受敌,若不当机立断,怕是会全军覆没。思量了一番,巴图达赖冲着苏赫道:“北方路面坦荡,你率先锋营自那里杀出一条血路,我压阵,全军暂退雅丹城。”
苏赫领了命,接了兵符便退了出去。从人也牵来马匹在帐外候着,正在这时,巴图达赖忽又记挂起燕寒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楼兰小王子总教他放心不下,即便现已将营中武艺最好的斥候配予他,还是担心他会在这兵荒马乱中遭遇不测。
这般,巴图达赖出了帐子,命道:“来人,本王要燕寒随侍。”
朝北行经八十余里便是匈奴重镇雅丹,期间有一条长长的甬道直贯五峰腹地,是条险道,但也是行军的必经之地。
这夜拼杀了一个时辰,死伤甚众,苏赫方才撕开北方的缺口,巴图达赖率部就从这里一路疾退十余里,可天朝的将兵仍紧咬不舍,这般退至峡口,巴图达赖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两边都是峭壁,甬道狭窄,最宽之处仅容两骑并驾齐驱,其中多有曲绕,晚间又不见天日,若是崖上有伏兵,在人马通过的时候落下巨石箭雨,定会伤亡惨重。可后面还有追兵,进退两难之际,也只得铤而走险一回了。
巴图达赖思量一番,先遣一小队轻骑进去探路,过了一刻,见人安全折返,他还不放心,将兵马拆成数股,分批进入。
燕寒此时正紧随巴图达赖身侧,见他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