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是那珈欲同巴图达赖比箭,旭日干却总要插上一脚,或是故意去射巴图达赖的猎物,或是时机刚好的时候惊动那珈的猎物,巴图达赖稳重自持,一直未露声色,而那珈本就是想在人前出一回风头的,却尽被哥哥们抢了去,当即沉下脸来,收了弓不愿再射。
旭日干这般也不管他,自己硬拉着巴图达赖还要比试,燕寒看着心焦,却又无能为力,这时正瞧见那珈跃下马,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燕寒心中骇然,本能地想逃,可碍着猎场里的其他人,还是强装镇定,立在原地兀自不动。
距离十步左右的时候,都尉官已经迎了上来,那珈这才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燕寒,虽然很想逃开,可燕寒还是不甘示弱地回望那珈――这是自两人重逢之后,他第一次直面那珈,视线纠缠了一阵,那珈率先别开脸,道:“为什么……”
燕寒皱眉,不明白那珈所指为何,不过很快他便看到这小王爷唇间又吐露一句:“明明……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语毕,良久的沉默,燕寒并没有回应他,那珈遂转过身,同赶过来的庆格尔泰一道走远了。
虽然无从探究那珈说这番话的意图,可他的背影在此时瞧来竟有一丝落寞……燕寒静静地望着,怅然若失。
第三十章
天色渐晚,围猎终于告一段落,除了麂子獐子野兔之外,巴图达赖还猎到一匹土狼。旭日干邀他到自己府中饮酒,巴图达赖婉拒了,载着燕寒回了营中。
燕寒一直心中惴惴,担心巴图达赖会问自己关于那珈种种,不过一直到入夜,这三王爷只字未提,燕寒这才放下心来。
用过晚膳,巴图达赖在营帐中研读汉人的战策,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不单只会用武力制敌,还会“施敌长技以制敌”,这点教燕寒非常钦佩,毕竟在尚武的匈奴,肯学习汉人知识的人寥寥无几,巴图达赖不仅学了,还融会贯通在了实战之上。
通常这时候,燕寒就陪在巴图达赖身边,燕寒知道他喜静,也不乱动,偶尔会为其掌灯,或是在简牍上凿一些字句,巴图达赖有时兴起也会唤燕寒一起观看战策,教他一些简单的制敌之道。燕寒虽然对领兵打仗没有什么兴趣,将来也不想继续行伍生活,不过他一直信服巴图达赖,这三王爷教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他一直都用心地记着。
这夜又到了巴图达赖就寝的时候,看到巴图达赖褪去了外袍,解散了辫子,燕寒就要退出去回自己帐内休息,谁知巴图达赖却道:“今晚,留下来吧。”
燕寒一呆,发现巴图达赖正取出那副黑白棋子搁到了毡子上,不禁莞尔。
打从自己教会了他下围棋,这三王爷似乎有些上瘾,空暇的时候就会摆开棋盘同他厮杀几回――想来棋局也如战局般变幻莫测,难怪会合巴图达赖心意。
“咦?”下了一会儿,燕寒明明把巴图达赖的黑子逼至边角,还吃了一大片,谁知情势急转直下,黑子忽然置死地而后生,直杀出一条血路,把那占尽上风的白子吞掉不少。
“王爷棋力渐长,燕寒快不是您的对手了。”燕寒呐呐道,有些沮丧,抬眼望巴图达赖,忽然发觉对方也在看自己,燕寒一愣,不知为何,脸上发烫,不禁把头低了下去。
可才垂下一会儿,下巴上一凉,巴图达赖又抬起燕寒的脸对着自己,命道:“看着我说话。”
燕寒无言,直觉得被巴图达赖这么盯着实在尴尬,正踌躇着要说些什么,忽见巴图达赖开口:“战事,又要开始了。”
燕寒一愣,才会意巴图达赖指的是近期天朝犯边的事,燕寒曾与无双皇帝同窗十载,知道他在做太子的时候就曾说过登基之后一定要把匈奴纳入版图的话……其实无双皇帝算是少年英主了,只是有些好大喜功,一心想超过天朝的高祖皇帝。而按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