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应了一声,刚要再退几步,巴图达赖又道:“今日不必再练,你随我来。”
燕寒跟着巴图达赖走了一阵,来到马厩前,巴图达赖命人牵出自己的坐骑,又挑了一匹毛色油亮的白马,指着它对燕寒道:“送你。”
燕寒一愣,看那白马,虽不太懂相马之术,也瞧得出这是匹百里挑一的良驹,他抱拳道了声谢,却不明巴图达赖赠马之意。
“狩猎。”简单地说了这两个字,巴图达赖便踩蹬上马,燕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从人上前作势要扶他,才回过神,不用别人侍候,自己跃上了马背。
鞍后本就备着箭袋、长弓,也不用刻意差人去取,巴图达赖只唤了都尉官和两个骑兵随行,而后就同燕寒并驾齐驱,缓行出了军营。
这时节,寒意虽未完全退去,但惊蛰已过,万物复苏。龙城外有片桦林围成的草场,放养了一些温驯的动物,专供贵胄们射猎取乐,燕寒虽然练了数月的箭法,却从未射过活物,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巴图达赖也不拘着燕寒,只是派着都尉官紧跟在身侧保护,自己也在不远处望着他。
燕寒虽然能在三十步内射中红心,可是面对移动的猎物,却没有什么准头,用光了一壶箭,还是一无所获。
正有些泄气,燕寒回望巴图达赖,但见他静静地端坐马上,衣袂随风轻舞,神态超然,就像入画一般俊美无匹,倏地,他执起长弓,对着天际飞过的一行南雁射出一箭――旋即,头雁便即急急直坠下来,跌进了桦林中。
燕寒瞧得愣神,回过头再看巴图达赖,还是先前那副从容的姿态,不禁对其更加心悦诚服。
“王爷好箭法。”燕寒赞道,巴图达赖却没有什么反应,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燕寒微窘,忙道了一声“我去把雁儿拾来”,就跳下马,朝着桦林奔去。
燕寒在林中觅了一会儿,都尉官和两个士卒也赶到身旁同他一起寻找,很快就有人叫了一声找到了,都尉官便冲着燕寒做手势,比给他看南雁落下的位置。燕寒颔首,走近去拾,可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它,忽然从另一方向探出一只胳膊,将那南雁提了起来!
燕寒吓得倒退一步,身边的都尉官察觉不对也立时抽刀出鞘护到他身前――
“啊呀呀!别动手别动手!是我啦!”来人叫道,现出身形,都尉官的动作顿了一下,燕寒自他身后看到:来人竟是庆格尔泰!
第二十八章
“咦?”对方显然也认出了燕寒,愣了一下才笑道:“如冰阏氏也来这儿打猎么?”
燕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庆格尔泰手里提着的南雁。
那上面竟插着两支箭,一支箭尾上有巴图达赖的标记,另一支也有标记,却是他不认识的。
庆格尔泰也察觉了这一点,讪笑着对燕寒道:“没想到这一只雁子竟被两人射中,那么到底算谁的猎物呢?”
燕寒也没想到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也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庆格尔泰身后的枝蔓被劈开,又有一人走了出来。
燕寒抬眼,立时同来人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怔!
那珈?!
甫一看到那张狂狷的俊颜,胸口一阵狂跳,燕寒急急收敛心神。想着那珈同庆格尔泰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二人同时出现也是寻常之事,只不过为何自己难得外出就碰上他俩?莫非是刻意所为?
念及此,燕寒不禁暗骂自己自作多情,正欲丢下他们退出林子,谁知才转过身,胳膊便一紧――
“别走。”
忽听耳畔清晰地传来这么一句,燕寒大惊,以为自己忽然又听得到了,可仅有这么一下,周遭很快恢复了死寂。
燕寒回过头,只见那珈正紧紧攥着自己的右臂,欲言又止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