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仕女见到燕寒露出了然的神情,便开始兴奋地喋喋不休:“奴婢听二王爷讲了您的故事,您真是很不容易呢……还有还有,是奴婢告诉普楚大哥,您跟小王爷去了孔雀河的……”
小仕女语速太快,燕寒根本看不出她在讲什么,不过瞧她愉悦的表情,燕寒明白,她显然不知,自己曾对她动过杀机。
“谢谢你……”燕寒忽然这般道,听得小仕女一怔,回过神来,还以为燕寒是在替氅子的事情道谢,小脸不禁涨得微红。
“这是我该做的啦。”说完,便害羞似的跑开了,燕寒盯着她的背影望了很久,轻叹一声。
凭栏站了一会儿,风渐渐大了,燕寒便转过宫室内,百无聊赖,想找点书卷来看。他毕竟是做过天子伴读的,太傅是当世的大儒,也曾夸他聪颖好学。只不过自从离开天朝之后,燕寒便卷入了王室的阴谋算计之中,代嫁匈奴之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没有心思读书。如今,难得安靖,他想找点事做,却发现自己竟无书可读。
是了,匈奴原本就无自己的文字,寻常百姓根本不可能识字,唯有皇室贵胄与祭司巫师才学习一些外国文字,如天朝的汉字与西域通用的法卢文,方便外交。燕寒在房内寻了一圈,只找到几卷蒙尘的乐府诗集,也不知是不是巴图达赖的嗜好,想着他那种性子,竟也有风雅的一面么?燕寒觉着有趣,想学下谱子稍晚弹奏给那冷硬的三王爷听,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已失聪,还弹什么琴?这般便悻悻地搁下了简牍。
仕女这时端来汤药,燕寒饮下片刻,倦意渐袭,遂倚着床榻阖上了眼眸。
“你……还没死么?”
朦胧中,忽然闻得这么一句,燕寒心中一怵,猛然睁开眼,竟发现自己正对着一个他不想面对的男子――
那珈?!
这儿不是三王爷府邸吗?他怎会来此?
燕寒惊得跳起,可还来不及他有所动作,那珈便猛地扑过来卡住他的脖子,一脸狰狞:“死吧……你这种骗子根本不配活着!”他的手劲很大,燕寒无力反抗,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反抗。
眼泪又不自觉地潸潸而下――燕寒以为和那珈分开的这段时间,自己已经心如止水,可是见到那珈才知道,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现在只要一想到那珈当日曾把自己摁在水中,又把自己丢在孔雀河边任豺狼袭击……燕寒就心酸不已。他并不是怪那珈心狠手辣,手段极端,只是想到那珈那样做,已经完全不念旧情,把自己当作了仇人……这样的话,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也无法再回到从前……
而他此番前来,是想再次结果自己的性命吧?
如果我的死能平息你的愤怒,那么,就算杀了我,我也毫无怨尤……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燕寒意识混沌,悠悠地睁眼,却不见有人箍着自己的脖子。
那珈呢?燕寒困惑地蹙了蹙眉,只见这时有只白皙的大手快速冲他伸来,吓得燕寒霎时惊醒!
“是我。”巴图达赖这般道,燕寒方才明白自己是在发梦魇,额上冷汗涔涔。
“王爷怎么回来了?”燕寒问道,坐起来佯装镇定看了看更漏,此时才过午时,距巴图达赖离开似乎还不过半个时辰。
“已经是第二天了。”巴图达赖冷冷道,瞧得燕寒一呆,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睡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