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状推了推眼镜，神情中透露出些许歉意和无奈：“贺少，关于段女士的案件，我们提交了所有能找到的证据，包括家庭医生和蒋淑芳的证词，以及录音、凶器等证据。但是由于事件发生的时间太久远，当初并未报案，没有尸检报告，我们手头的东西不能作为直接证据，证明贺于生亲手杀害了段依楠女士，检方最终还是决定不予立案。”

这句话像是一道闷雷，轰在了整个客厅的上空。

贺岚手指微微一紧，茶杯边缘发出一声轻响。他咬着唇，声线在轻轻颤抖：“不予立案？他们凭什么不立案？明明有证人，连凶器都有，所有线索都指向贺于生，为什么不能立案？”

“检方认为现有证据不能形成闭环，不足以支撑刑事诉讼。尤其是当时并未留下尸检报告，无法确认段女士是否死于机械性窒息，哪怕有证人的证词，在法律上也只是间接证据，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孙大状是业内顶尖的刑事律师，他已经尽力拉扯了数月，依然是这个结果，说明段依楠的案件真的没有寰转的余地了。

贺岚笑了笑：“原来这就是‘法律’，这就是‘公正’。”

江凌夜搂住他的肩，低声安抚：“岚岚，别急，听孙律师继续说。”

孙律师点了点头，继续道：“虽然刑事案件无法立案，但我们可以通过民事诉讼的方式，对贺于生发起追责。尽管刑罚可能无望，但我们可以公开真相，还段女士一个清白。只要您同意，我会尽快整理材料，再次提交。”

“民事诉讼……”贺岚轻声重复，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光芒，重重点头，“好，就这么办！既然法律无法为她讨回公道，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把真相公之于众。”

江凌夜吩咐道：“孙大状，辛苦了，这件事情你盯紧一些，不能停下来。”

孙律师微微颔首：“我明白，凌少请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

几日后，孙大状送来消息，民事诉讼的程序已经启动，请凌少和贺少静候佳音。

江凌夜收到了一些东西，交给钟弋去安排。两天后的一个中午，知名狗仔黄威发出一条预告微博：【豪门杀妻，令人发指，今晚八点，正义降临】

配图是一张破旧的小熊围巾，背景则是一双黑手将它牢牢攥紧。黄威做的瓜是出了名的真材实料，并且一锤定音从不反转，吃瓜群众一下子意识到，即将爆出的是个惊天大瓜。

【我靠，看这个title，豪门杀妻？！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哪位民间侦探柯南能嗅出蛛丝马迹？哪个豪门？杀了谁？】

【看这张图，围巾已经泛黄，说明年数久远了，大家快翻翻往年的杀妻案找找灵感！】

【呃呃呃啊啊啊每天一个恐婚小技巧！】

……

在网民们沸腾的同时，贺岚也震惊不已，一下子就认出图中是他的围巾，赶紧打电话给江凌夜：“阿凌，你……安排好了？”

“嗯，先别激动，晚上我陪你一起，见证真相公诸于世。”

“好。”贺岚的喉结滚动了下，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心跳咚咚咚，怎么也静不下来。

夜幕降临，当晚八点，黄威准时准点开始直播。他从前爆料都是采取照片或视频的方式在，这次居然会选择直播，直播间人气爆棚，半小时便涌入百万观众。

黄威坐在镜头前，神情凝重：“大家晚上好，首先，我想请你们收听一段录音。”

他连接设备，身后的电子屏里，段依楠死前和贺于生的对话毫无保留地被放出来，黑漆漆的屏幕配上狰狞的红字，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我艹我艹我艹我艹我艹】

【杀人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