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说中了。”沈意洵拍了拍右腿，“里面打了钢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拆。凌夜，我要是以后变成瘸子了，该怎么办 ？”

“买个轮椅，还能怎么办。”

沈意洵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喂，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还是兄弟吗？”

“如果你当我是兄弟的话，就不会一句劝都不听。”江凌夜撑着额，淡淡道，“很早之前我就提醒过你，对他毫无防备，以后吃苦的是你自己。”

沈意洵垂着头，心中涌起万千思绪。他对沈郁溪掏心掏肺的好，最后居然换来一句“你不配当我哥哥！”，甚至亲手把他推下去……

那愤怒的表情、恶毒的眼神，和印象中的弟弟完全不同。躺在医院的时间里，他闲来无事便会沉思：那真的是小溪吗？是最近受到的刺激过多，性情大变，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看清过弟弟的真面目？

“我一直觉得小溪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从你和贺岚在一起之后，他渐渐变了……”

“不是变了，是伪装不下去了。”江凌夜叠起双腿，右手搭在膝盖上，“我记得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不喜欢沈郁溪，是吧？”

“嗯，当时你说性格不合，没感觉。”

“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品有问题。那个给我做了一个月甜品的Omega，我虽然给了他去法国深造的名额，但起初他是不肯的，直到被沈郁溪威胁，如果不离开国内，就会让他退学，他才不得不出国。”

沈意洵愕然：“你怎么能确定？亲耳听到的？”

“那个Omega心有不甘，出国后一个月，寄了一个U盘给我，里面是当时他和沈郁溪谈话的录音。你说，我怎么可能娶一个心机深沉又善妒的Omega，做江家的少夫人？”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沈意洵捏紧拳头，“十年前的事了，你要是当时说出来，我也不至于把他个宝贝，护了这么多年。”

江凌夜漠然道：“眼盲心瞎是你们沈家的通病，光劝就能治好了？你只会反驳我，把责任推到那个Omega身上，依旧无脑地护着心爱的弟弟。”

他拍拍沈意洵的大腿：“所以我也就懒得说了，等你自己吃到苦头，才能幡然醒悟。”

沈意洵昂起头，双手捂住脸。江凌夜曾经的警告历历在目，他也的确是一个字听不进去，一味地维护沈郁溪。

所以会有这种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江凌夜拍了拍他的肩：“现在发现了也不迟，以后多长点儿心，擦亮眼睛，去保护真正值得保护的人。”

“知道了。我回本家老宅居住的期间，和小麓接触最多，住院之后也是他一直在照顾我。我怕发现小麓才是真正的天性善良，对人的好都是发自内心的。”沈意洵撞了一下江凌夜的胳膊，“这次我没看走眼吧？”

“算你有眼光。”

*

小凉亭里，春寒料峭，吹得人手脚冰凉，心更是发寒。

贺岚瞪大双眼，不敢置信：“他亲手推的？”

沈郁溪点点头，压低声音：“我当时在坡子下面，听到上面传来争吵声，便悄悄走过去，躲在树后面。那上面是沈郁溪和三哥在吵架，沈郁溪大喊一声‘你不配当我哥哥！’，就把三哥给推下来了。”

“那报警了吗？”

沈郁溪摇头：“三哥不让，他坚称是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山坡的。沈郁溪又在哭哭啼啼的演戏，说是没见过三哥，奶奶和四房极力维护他，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靠，原来以为他只是个死绿茶，没想到还是个黑心曼陀罗，连自己哥哥都能下得去手。”贺岚握住沈郁溪的手，“他现在有点丧心病狂了，你离他远一点，免得他背地里也对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