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里的画像就是尚行简和安靖的画像。

好在两人都改头换面了,守门的土兵瞥了他们一眼,就摆了摆手,让两人进去了。

县城的气氛不同以往,平日悠闲轻松的县城如今气氛压抑紧张,似有大事发生。

苏晚缇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对这座县城很熟悉。

她先是找了一家位置不错,价格适中,提供饮食的客栈将家人安顿好,而后与尚行简和安靖一同去车行租马车。

街上有衙役巡逻,只盯着年轻男子打量。

三人走在街上,听衙役闲聊,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出城的土兵是去县城下面的各个村子搜找。

“搜找什么啊?难道是朝廷缉拿的江洋大盗流窜到我们这小小的县城来了?”

跟衙役相熟的掌柜问。

县城的衙役规矩不严,他的目光在街上过往的人身上流转,嘴巴动一动就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说是有一个京城来的大官在咱们这附近失踪了,上面派了好多人来寻找,这附近的山啊、水啊、河啊都搜遍了,没找到人。”

“这不,现在开始在附近的县城和村庄找人了。”

“什么大官啊?”掌柜问。

那衙役道:“我只知道是来督查水利的大官,至于那大官是什么身份,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一年轻男子,我随身带着画像呢,你看,长得还挺好看。”

说着,他就将画像从腰间掏出来,展开给掌柜看。

掌柜啧啧道:“这相貌真俊,他肯定没来咱们县城,在咱们县城我可没见过如此俊俏的男子。”

尚行简专心听对方说话,不知不觉走近了些。

天色暗,街上的灯也不明亮,被街上小摊的昏黄烛火一照,他的脸色又黑又黄,看上去脏了吧唧的。

那衙役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推开他,“去去去,泥腿子,乡巴佬,走远点,别碰脏了我的衣服!”

他翻了一个白眼,还掸了掸衣服上无存在的灰尘。

安靖见公子被骂,下意识地向前一步。

尚行简面无表情地轻瞟他一眼,他一顿,又退回去了,低着头一副老实模样,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却攥得咯吱咯吱响。

苏晚缇怕那衙役再找事端,或是安靖压不下脾气,忙拽着他两人快步离开了。

到了僻静处后,尚行简道:“姑娘,县城的衙役都是如此吗?”

苏晚缇道:“如此什么?都如此对平民百姓吗?倒也不是,若你衣着鲜亮,出手大方,尊贵体面的话,他对你的态度会很好的。”

“若你是他的亲戚熟人,他对你也会有几分客气。”

“若是像你我一样,布衣草鞋,脸色蜡黄,一副吃不饱饭的模样,他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尚行简微怔,道:“可是无论身份如何,有钱无钱,大家都是大宁的子民,衙役是府衙的差役,替府衙办事,怎能将百姓分为三六九等,区别待之呢?”

他出生在世间最顶层,自幼在皇宫金尊玉贵地养着,宁帝和皇后对他仁和慈爱,下面的公主皇子,大臣贵族皆对他笑脸相待。

出宫办事时,他左右有侍卫保护,出门有官员相陪,前后相拥,呼风唤雨,无上地尊贵和体面。

他从未经历过这种因为身份低微而被人轻视,甚至辱骂的场景。

苏晚缇抿唇,她的眸光清亮,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尚行简读出她眸光中的含义,他自已也很快反应过来。

分三别四,嫌贫爱富这也是人性之一,他在书里都读到过……

见到有权有势之人,便低眉顺眼,一心攀附之。

见到穷苦之人,便趾高气扬,嫌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