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突然来了一个不好相处的邻居,那她还是得琢磨着寻找新住处。

苏晚缇将几个绣好的丝帕装进提篮中,出了门。

这个小镇民风淳朴,所以苏晚缇也没带帷帽。

海边日光烈,海风硬,在这住了将近两年,苏晚缇的皮肤已经不像从前白皙了。

现在,她的皮肤比在京城时要黑上一些,不过这让她看上去更健康了,整个人透着血气充足的光彩,不似从前,孱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苏晚缇手里的银钱是够的,不过闲来无事,她也会给自已找点活来做。

官家小姐从小不仅要学琴棋书画,还要学女红。

官家和商贾之家能给府里女儿准备各色丝线和各种绸缎料子用以锻炼绣工。

所以官家和商贾之家女眷的绣品其精美讲究的程度,不是寻常绣品能比的。

苏晚缇的手艺好,从前在闺中,女红便是府里女眷中最好的。

所以,她拿着自已绣的一方丝帕去小镇上最好的一家绣楼绯霞阁,将丝帕在老板的面前一展示,便得了老板的青睐。

绯霞阁老板跟她订丝帕,苏晚缇每个月绣了几条就给她送过去几条,她全要,价格也比市场价要高一些。

因而,苏晚缇每个月都会给绯霞阁老板送几条自已绣的精致丝帕过去,趁机跟老板打听打听小镇上发生的事,还有外面发生的事。

绯霞阁在小镇中心,苏晚缇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到了。

将丝帕交给老板,又拿了酬金,苏晚缇装作无意地跟绯霞阁老板打听小镇上的新鲜事。

可惜一向消息灵通的绯霞阁老板也不清楚买李嬷嬷家院子的大老板是何方神圣。

苏晚缇惴惴不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些,暂时离开此处比较好。

若是自已判断错误,那不过是虚惊一场。

若是真被自已猜着了,那自已就是大祸临头了。

到那时,自已千辛万苦得来的清净安宁日子,也就走到尽头了。

苏晚缇忙往家赶去,心里着急,步子也就走得略慌乱。

过桥的时候,苏晚缇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名男子,手里的提盒没拿稳,噗通一下掉到了桥下。

“姑娘,是我的疏忽,我帮你把提盒拾起来。”那名男子皮肤黝黑,眉眼深邃,个子很高。

他本是不耐的,看到苏晚缇的一瞬间,怔了一下,眼睛一亮,态度就软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青丝乌黑,眼眸如星,身姿窈窕,她穿一袭青衫,在这夏日的傍晚,显得尤其清秀可人。

就像海面清新的风。

苏晚缇却因自已失手掉落提盒的事而愈加不安。

“不用了,那个提盒本就该扔的。”苏晚缇心里有事,摆摆手,匆匆离去。

桥头上,这位公子望着青衫女子的背影,半天回不了神。

他身后的随从看看女子的背影,又看看自家公子,道:“公子,那不过是一个小镇女子罢了,有什么稀奇的,比大齐的公主、郡主好看吗?”

那名公子怔怔道:“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不同于贵族女子的气质。她身上有大齐女子的精致娇美,同时还有咱们南越女子的洒脱和自在,很特别。”

“嗯……”随从看着女子渐渐消失的背影,道:“是挺精致的。好了公子,咱们快走吧,咱们还得赶路呢!”

随从拉着公子离去。

而这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在独孤沧的眼里。

此刻,他就站在桥边一座茶楼二楼的窗边。

独孤沧戴着一顶黑色斗笠,帽檐宽大,将他半张脸遮住。

只露出凌厉而分明的下颌。

穿一袭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