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就是昨晚秦嬷嬷口中的表姑娘。

虽然那秦嬷嬷故意找事的时候,一口一个表姑娘,可苏晚缇知道秦嬷嬷等人背后的主使不是她。

哪个打手出门挑衅的时候,会把主使者挂在嘴边呢?

至于主使者是谁?

苏晚缇心里有数。

原主的记忆里,这秦嬷嬷后来唯苏若画马首是瞻,主使者不是她,还会是谁呢?

这时,厅堂内有人笑道:“哎哟,新娘子来了!”

苏晚缇目不斜视、款步上前,一道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有看笑话的、有讥讽的、也有冷漠淡然的,她只当不知。

大大方方、姿态优雅周全地一行礼,“儿媳请婆母安,婆母万安。”

侯夫人一早就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了,这世的她连个伪善的笑都摆不出来,只冷脸看着垂首跪拜的苏晚缇。

见侯夫人都不给这新妇颜面,其他人便放纵起来。

“咱们这位新妇可够厉害的,听说刚进门就打了小侯爷的乳母,这等嚣张霸道,实属难见。”

“啧啧,她把小侯爷也撵出去了,今日倒有脸来见咱们,她打扮得倒是贵气,穿金戴银的,可我怎么看都觉得晦气。”

“是啊, 不觉得贵气,只觉得晦气。”

两位婶婶也不遮掩,旁若无人地聊起来,引得一旁坐着的几个姑娘掩口轻笑,讥笑着打量苏晚缇。

只有表姑娘一人面有不忍。

苏晚缇面上淡淡的,无羞赧之色,亦无愤恨之色。

她也不等侯夫人发话,心里默数个一二三,就起身了,轻拂裙摆,姿态优雅地落座。

“没有婆母的准许,你怎么起来了?”一婶婶尖声道。

苏晚缇轻瞥她一眼,面上带笑向侯夫人道:“让新妇久跪不起是磋磨新妇的手段,侯夫人向来宽厚,自然不会如此待我,我亦该及时起身,不能坏了侯夫人的名声。”

听了她的话,侯夫人一口气哽在喉咙,不好说什么。

侯夫人心里不满,冷声道:“昨夜你打了秦王二位嬷嬷,还把夫君撵出去了,可有此事?”

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苏晚缇一笑,“没有规矩,欺辱主子,自然该打。春桃,你说。”

春桃聪慧,不卑不亢地将昨晚新房中,秦嬷嬷和王嬷嬷的话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听到后面,侯夫人脸上青白一阵。

春桃话毕,苏晚缇一挥手,她俯身垂首退下,极有规矩。

苏晚缇看着侯夫人复杂地神色,勾唇道:“婆母,下人对主子出言不逊,这样的恶仆,在我娘家是要打了扔出去的。儿媳顾念两位嬷嬷是侯府老人,这才亲自教训一二,还请婆母不要怪罪儿媳擅自做主。”

“至于撵走夫君……”她漂亮的眼睛扫视众人,“夫君昨天收了一房妾室,儿媳劝说夫君,说这么做不合规矩,夫君因此对儿媳生出怨气,一怒之下离开,着急去看那小妾了。”

“什么?”众人惊诧。

萧怀和偷带苏若画回府之事瞒得极好,除了他院子里的几个亲信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就连侯爷和侯夫人都没听闻。

因而,苏晚缇这番话一出口就惊诧众人。

侯夫人的脸上又是青白一阵,自已儿子新婚之日就收妾,传出去可不好听,她轻咳一声,也不好指责苏晚缇。

侯夫人深吸口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语气稍缓,道:“做奴才的不懂事,确实该罚。”

至于儿子的事,她闭口不提。

大喜之日就收妾,本就是没脸面的事,她只能在心里暗怪儿子不懂事。

瞥见一旁的弟妹窃窃私语,侯夫人忙向身边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