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你走后，我也没在家过过年。”

云渺：“为什么？”

陆征：“渺渺，我也会忍不住想念你，非常想念。”

事实上，那几年，陆征会特意赶在每年的年三十晚上替人值班。

所有人都在团聚的时节里，他想要团聚的人却不在身边，倒不如把团聚留给别人。

云渺：“如果不是因为要查我爸爸妈妈的事，我大概不会回来，说不定还会在那边嫁个美国小伙。”

陆征喉头滚了滚，半晌道：“如果真那样，也行。你开心，我也会为你高兴。”

云渺隔着衣服咬了他一口。

陆征声音低低的：“生气了？”

云渺：“你应该说你会生气，会把我抓回来。”

陆征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语气很轻：“渺渺，我带你回来那天，只是单纯地想照顾你，而不是把你养大了，占有你、禁锢你。你总有一天会长大，会离开，对于这些我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顿：“你那时太小，心智也不成熟，每天对着的人就只有我，难免给我多加了分。你该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再做决定。那样对你来说，才算是公平的。”

她从来不知道原因是这样的。

云渺眼窝有些发热：“那你会找别人吗？”

陆征：“渺渺，你觉得我为什么到三十岁还没有女朋友呢？”

他如果想，现在孩子可能都已经上幼儿园了。

云渺：“所以呢，这几年，你是在等我吗？”

陆征笑：“更多的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吧。”

万一呢？

万一她看遍了世界回来，却还是喜欢他呢？

云渺的眼泪蹭到他的毛衣上。

他深情如斯，她现在才懂……

陆征将她从怀里拉出来，吻了吻她潮湿的眼睫，“泪点挺低，这有什么好哭的。”

云渺：“就很好哭。”

陆征：“还吃饺子吗？一会儿要凉了。”

“吃。”云渺从他手里接过筷子，连着吃了好几个饺子。

陆征看她吃得太急，怕她噎着：“慢点吃。”

云渺又抱住了他：“陆征，以后每年过年，我都能陪着你了。”

陆征：“听上去就很让人期待。”

*

晚饭之后，赵勤给陆征打了电话

多年同窗，看陆征历尽千辛终于有了归属，赵勤也是高兴的。

“就你们两在家过年啊？那多无聊啊，带你老婆到乡下来放烟花，我这买了大几千块钱的烟花呢。”

陆征看了眼云渺，他在征询她的意见。

云渺点头。

陆征：“就来。”

临着出门，陆征给云渺裹了条厚厚的围巾，他是包粽子一样的裹，耳朵脸颊都围在了里面，只露了一双眼睛。

云渺皱皱眉表示抗议，“陆征，我们过的是春节不是端午节。”

陆征手指灵活地在她脑后打了个结，“乡下冷，风大。”

“……”抗议无效。

*

车子从城里开到乡下有四十分钟，先前的雨夹雪已经转做了鹅毛大雪，簌簌地落在车窗玻璃上，夜非常寂静。

云渺：“去了恐怕没法放烟花了。”

陆征：“不会。”

车子绕过一段小路就到了赵勤的在乡下的家。

这会儿刚过了八点钟，天已经黑了，路上雪花飘飘，门口玩仙女棒的小孩四处扎着堆。

赵勤从里面出来接陆征和云渺，“都等你们好半天了。”

陆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