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脑袋一偏,先是感觉到温热流下,其次才是炸开的疼痛。
但即便如此,沈连一声没吭,低垂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眉眼,只是舌尖轻轻抵住腮帮,像是压住了某种情绪。
紧跟着,车身被猛烈一撞。
司机用外文着急说了句什么,阴骘男人将枪收好,撑着两个前座靠背直接跃到了副驾位置,然后在直路横冲的时候,一把将司机拉至后面,自已把住方向盘,整个过程蛮横且娴熟,是真的不怕死。
现在穷追不舍的,正是救沈连的人。
沈连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匡成海咆哮式打电话,一边压制消息一边报.警,被扔下的保镖第一时间联系了聂盛,楚易澜的布置不是全无后手,可说到底,他不如楚常戚疯。
沈连最直观的感受,这车子都快要散架了。
那真是长坡沟壑,荒地田林,哪里有路就冲哪里,车身颠簸到沈连一个从来不晕车的人都有些想吐。
沈连费劲抬头,前脚看到车灯扫射下的参天树木从窗外一闪而过,后脚车身就腾空而起,随后猛地朝前加速,四周没任何倚仗物,沈连往下冲滑,狠狠撞在了前面的座椅靠背上。
他闷哼一声,然后听到外边的引擎声一下子弱下去。
阴骘男人随即哈哈大笑,看样子是甩掉了。
正常,沈连心想,这个开法,稍有不慎就是车毁人亡。
之后的道路稍微顺畅起来,感觉像是行驶在铺满沙砾的土地上,男人跟刚才的司机语气惬意地说着什么,时不时回头看沈连一眼。
沈连当然要自救,但不是现在。
又过了约莫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下。
沈连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