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宜城碰到林凛时，他只觉得那小孩眼睛很漂亮，黑白分明，却又坚定执拗，虽出身凡胎，根骨却好，是个修仙的好料子。于是临时起意，决定将他带回九华，传授剑道。

彼时，如何也想不到今日的种种。

“这么说，师尊并不知道我的身世。”林凛道。

顾北辰一愣，与方千皓对视一眼，“什么身世？”

林凛难道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孤儿吗？

林凛揽住两人的腰，与他们抱在一起，低声将秘境中与南黎对决时的情形一一告知。

“我原本就有些疑惑。淫毒肆虐秘境，人皆中招，怎么只有我能保有神智？众人身中淫毒后，别说泄欲一次，便是精尽濒死，也未必能恢复神智，肖师兄却是与我欢好一次，便恢复常态。直到与南黎对战……”

林凛看着自己修长干净的手指，心念一动，指尖便冒出丝丝缕缕的黑雾，缠绕在手上，乖巧听话。

他猛地一挥手，打散黑雾，慢慢攥紧拳。

方千皓震惊道：“你是说……”你是魔族？

可魔族千年不出北冥，其幼儿又怎么可能流落民间，以乞讨为生呢？

陆界虽有“魔道中人”、“堕落成魔”之说，可那多指修士走火入魔，杀欲难以克制，为祸人间，与真正的魔族并不相同。

说到底，魔族只是与人族相似的陆界种族而已。

只是，与正道修士的克己节欲不同，魔族由于先天所限，于修炼一途讲究随心所欲，因此行事毫无顾忌、肆意妄为，滥杀嗜欲者不在少数，因此世人称之为“魔”。

久而久之，他们便也这般自称了。

色魔出世后，短短百年间一统魔族，他虽实力强大，以色欲为修，然而为人却并不嗜杀，反倒喜好和平、尊重生命，于是魔族一改往日肆无忌惮的作风，一切以色魔的喜好为先，一时间在陆界竟风评不差。

只是后来色魔遁世，魔族龟缩北冥，此前种种便逐渐被陆界遗忘。

林凛说：“我也不知，只是有些怀疑。自有记忆以来，我便生活在宜城。”

顾北辰蹙紧眉，犹豫道：“不应该。魔族与人族先天不同，无法修炼人族道法，可凛凛分明天资出众，已结金丹。”

的确，林凛灵力充沛，乃罕见的修道天才，若要说他是魔族，谁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