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华忍无可忍地持剑飞身上前，一剑插入了秦豪雄的心窝。

“你还记得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不记……得了……”说完这句话，秦豪雄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他杀过的人太多了，当然不记得谁是谁。

杨慕华用有些颤抖的手抽出了剑，秦豪雄的血顿时喷涌而出，蘸得他满脸满手都是。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可是他母亲的性命，他的童年，他和父亲的关系，也因为眼前这个恶魔而全都永远葬送了。

所以与其说杨慕华此刻的感觉是喜悦，还不如说是一种终于完成了人生目标的巨大脱力感。

“慕华。”谢羽轻轻握住了他拿着剑的手，“你还有我。”

在场没有几个人听得懂他这句话。

可是杨慕华本人听明白了谢羽的意思是，他可以成为自已新的人生目标。

“阿羽，我手上有血，你别碰。”杨慕华想要抽出自已被握着的手，又不敢用力，怕伤到谢羽。

谢羽冲他莞尔一笑，“我都已经和魔教少教主搅在一块儿了，还怕沾血吗？而且……”

谢羽忽然踮脚在杨慕华唇上落下一个轻吻，“脸也可以不要了。”

在场的好多正派弟子都对这一幕不忍直视。

再怎么说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还是少数，何况就算是男女，在那个年代也没几个会当众接吻的。

而谢羽此时却觉得，他是魔教的少夫人可真是太好了，不用管那些迂腐的规矩。

现在的他只想尽他所能，好好安慰杨慕华。

杨慕华当然比他更不要脸，索性摁着谢羽吻了个痛快。

杨凌枫对欧阳朝轻声道：“阿朝，你要是也能像他们放得那么开就好了。”

欧阳朝淡淡说了一句：“你在想桃子。”

“啊？”杨凌枫没听懂。

“谢羽教我的语言。听不懂就算了。”

因为谢羽经常和欧阳朝一起关起门来谈论治心病的方法，所以交流得相对比其他人多。

“行吧。”杨凌枫伸了个懒腰，“不管怎么说，终于大功告成啦！”

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是欢欣鼓舞。

唯有楚彬，却伏在秦豪雄的尸体上失声痛哭起来。

他的哭声之大，连还在接吻中的杨慕华也被惊动了。

“真搞不懂这人。”杨慕华暂时放开谢羽，“他明知道这人现在有多么恶毒，居然还为他流眼泪。”

“我看你这共情能力还很需要提升呀。”谢羽笑了笑，“我反而挺为阿彬高兴的。”

“啊？为啥？”杨凌枫好奇地凑了过来。

“阿彬的理智层面当然知道秦豪雄是个大恶人，为他哭，既不符合他的一贯道德观，也注定要被很多人指指点点，比如你们。”

“……我也没指点他啊。”杨凌枫倒被谢羽说得有些汗颜。

“呵，我也不是指责你们。”谢羽莞尔笑道，“可人不是只有理智的，也有情感。从情感上来讲，秦豪雄是养大阿彬的人，是阿彬视为父亲般的存在，他死了，阿彬当然会想哭呀。他能够无视各种目光痛哭一场，就证明他已经放下了自已一定要当个好人的包袱。”

“这样啊？”杨凌枫听得似懂非懂。

而秦云碧也一边认真听着谢羽说的每一个字，一边心疼地注视着楚彬。

“那个……”楚彬终于哭够之后，有些难以启齿似的看向杨慕华，“我想将他就近安葬，可以吗？”

“随你。”杨慕华淡淡说道，“人都死了，本座没兴趣折磨他的尸体。”

“谢谢你！”楚彬欣喜地朝着杨慕华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