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牢房前,他?抬眸看向牢里。

看到纤细的身影蜷缩在枯草之上一动?不动?。

连开门这?么大的响动?她都没有丝毫反应,一身新绿色的衣衫破破烂烂,浸点点滴滴的血渍和脏污的尘土。

萧慎敬盯了?一眼正?在开锁的狱卒。

铁链撞击铁门的声音终于是让云禧动?了?动?,但……也只是动?了?动?。

她可真的是太累了?,都懒得睁眼。

毕竟她如今被?困在连苍蝇都很难飞进来的诏狱。

萧慎敬并没有低头看脚下,直到一脚踢飞了?什么东西。

瓷器碎裂的尖锐响声把云禧被?吓了?一跳,意识还没清醒就倏地从枯草上坐了?起来“谁!”

萧慎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脚下。

一只土碗四分五裂地躺在不远处。他?的锦靴边有一小捧水,打湿了?枯草石板。

看着那边缘还有一个?大大缺口的土黄色碗。

明显那是给囚犯喝水的器具。

又脏又破,让萧慎敬分外嫌弃。

因为火把的涌入,原本阴暗的房间顿时变得灯火通明。

云禧看清了?来人,也看到了?被?萧慎敬踢飞的碗,撇了?撇干裂的唇瓣,又躺了?下去。

像是懒得多看一眼。

萧慎敬盯着她,问道“云禧,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她动?也不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般态度,如何能让人不生气?

“你当真不怕死?”

“……”云禧没回道。

不是她不怕死。

而是知道如果一个?人起了?杀心,无论怎么哀求都是无用的,不过是徒增可怜和笑料而已。

她懒得搭理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

萧慎敬作为一个?绝对掌控的上位者,放眼全天下又有多少人敢用这?样的态度面对他??

然而他?这?个?人怒意越盛,越平静。

他?甚至盯着云禧的背影轻笑了?一声,鼻腔喷薄出浓浓的嘲意“当初帮你胁迫永安郡主的贼人朕会一个?个?揪出来。”

云禧还是不说话。

直到萧慎敬慢条斯理地说了?句“想必那个?叫葱头的少年也是你的同党……”

云禧蓦地睁开眼。

“朕会命人好?好?审审他?!昭狱的手段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朕也想看看他?的骨头能扛过几道刑罚。”

说着,他?转身就走。

“萧慎敬。”云禧立刻叫住他?。

萧慎敬停下脚步,却背对她并没有转过身来。

像是在考量,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云禧缓缓坐直身子?“如果你非要觉得当日是我设计的坠崖,那我无可争辩,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就好?,毕竟你是九五之尊何必自?降身份和黄口小儿计较,不是吗?”

“以退为进?”萧慎敬缓缓转身,目光笔直地望向她“云禧,你比四年前心思缜密很多。”

“我只是实话实话。”

她没有一丝惧意,语气里甚至没有一丝求饶。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抵赖?”萧慎敬倏然出声,压着眉上前一步“你自?小习武,却会被?人轻易劫持,甚至顷刻失去反抗之力。而你坠崖之后,衣衫头冠都在崖底,甚至还巧合地找到了?两具像似的尸体?……”

云禧盯着他?,抿唇不说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逼近,直到一尘不染的黑靴踩在发霉的谷草上。

高大的身影被?火光拉长,黑暗又危险。

“胁迫当朝郡主,陷她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