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得重吗?

有没有好?好?上药?

萧慎敬捏着信,在屋中缓缓走了一个来回。

他得找到她。

离开他后,她住在哪里?

距离大同,中间只剩下德胜堡。

而德盛堡并不适合居住。

大同镇必定是最好?的选择。

她,会住在大同吗?

无论?怎么?样,他如今离她已经很近很近了。

再也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他和云禧很快就?要见面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萧慎敬的心脏就?狠狠一跳。

像是失重,又像是血液狂涌的激颤。

他……终于要见到她了。

萧慎敬一夜未眠。

在清晨时又收到了传回的消息,云禧到了德胜堡。

午间,监察寮又传回了新的消息。

云禧朝大同镇的方?向而来。

萧慎敬倏地捏紧了手中的琉璃杯,用力?到手背浮出根根分明的经络。

他要,见到她了。

这一刻,血液汹涌,心脏的跳动?变成了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耳膜,像是要从胸腔挣脱出来。

焦躁又兴奋,像一双看?不见的大手,一次次放开又一次次攥紧他的心脏。

无法控制,无法逃脱。

这对帝王是大忌,可萧慎敬这次却并没有强行按捺,他甚至第一次任由情绪被?吞噬被?掌控。

甚至,明知道在城中等消息是最安全的选择,可他却一息都等不去?了。

即便?暴露身份,也要登上高高的城墙。

只因,站在上面能看?到最远的地方?。

只要云禧出现,他便?能第一个看?到她。

他……要见到云禧了。

当一抹黑点出现在视线尽头,当距离越来越近,萧慎敬只是看?到那走路的姿势时,脑子嗡地轰鸣了一声。

“云禧!”

暗哑的呼声被?萧慎敬咬碎在齿间,他控制不住地踉跄着踏上半步,云头皂靴碾碎了墙砖缝隙里新长?的地锦草。

明明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可堂堂天子却连不敢发出声音。

生怕,会吓走她。

因为他知道,一旦云禧看?到了他,又会再次逃跑。

不顾一切,拼尽所有地远离他。

她讨厌他。

她绝不想看?到他。

一股酸胀堵在萧慎敬的喉咙,五脏六腑像是被?狠狠揉在了一起。

搓揉,拉扯,践踏。

他攥着拳,几乎无法呼吸。

这时,云禧突然驻足,抬头朝城墙上看?来。

发丝在暮色中飞扬,脖颈纤长?坚韧。

萧慎敬瞳孔一颤,他猛地缩进了阴影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云禧总觉得有一股视线在看?着她。

但扫了一圈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或许是最近几日忙着赶路,没有休息好?才这样一惊一乍吧。

只要进了城里就?好?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到家,马上要看?到元宵小北,她的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