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庭真跟周让打招呼：“周让，辛苦你了，大晚上还送阳阳来医院。”

“没事，爷爷，别跟我客气。”

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周树青招呼他们回去，“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学，这里我守着就行。”

卓阳摇头，“不用，你们回去休息，我在医院陪爷爷。”

“你们都回去，我在医院，我身体好。”周让说道。

卓阳摇头，“我在医院就行。”

最后还是卓庭真发话。“就让阳阳在医院吧，你们回去休息，周老板，今天耽搁你生意了。”

“哪里的话，邻里邻居的，千万别客气！”

卓阳送二人到电梯口，周让还很不放心，“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卓阳摇头，“不用。”

送走二人，卓阳心里像装了一块浸满了水的海绵。

沉甸甸地压在心里。

卓阳回到病房，给爷爷接了一杯热水。

卓庭真喝着水，“阳阳，都怪爷爷不小心，耽误你学习了。”

“不重要，爷爷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会不重要！你现在啊，最重要的事就是学习。”

“我知道，爷爷。”

“隔壁都是好人，以后有机会要好好报答人家。”

卓阳想到周让那张脸，抿着嘴唇，“我知道。”

“我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出院。”卓庭真絮叨道，医院花销太大了，家里的钱都是留着给卓阳上学用的。

“不行，必须要多住几天。”

“你小孩子不懂，医生说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真的？”卓阳还是不信，准备明天等医生上班了，问问医生。

“真的！”

卓阳躺在医院的陪护床上，一晚上没怎么睡。

早上六点钟，清洁工让把陪护床收起来。

卓阳去打水，听着哗哗水流声，短暂愣神。

爸爸妈妈走了之后，生活天翻地覆。

他其实知道，家里钱不多。

为了给爸爸妈妈还债，连房子都卖了。

他也不能再继续艺考了。

积攒了一夜困倦的袭来，他微微闭上双眼。

感觉到一道人影走近。

卓阳睁开眼，一道很淡的气息从鼻尖绕过。

很熟悉，似乎在他梦里出现过千百遍。

抬眼见是周让，阴沉的天空被太阳撕开了一道口子。

周让看着人站在这里都睡着了，他把水拧上。

抬眸，二人视线相对。

周让把手中的早餐塞给他。

滚烫的包子，似乎灼烧了他的指尖，连心都是一片滚烫。

周让端着水杯进了爷爷病房。

卓阳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感觉很奇怪，他来了之后，似乎心情没有那么压抑了。

医生正在查房，卓庭真问，“医生，我今天就想出院行吗？”

医生很为难，“老人家，你伤了筋骨，至少要住一个礼拜，多观察一下。”

“不行，我不想住了，今天就要走。”

卓阳走进去，“医生，我们再住一个礼拜。”

“你小孩子不懂，别乱说话。”

“医生都说了，让你住一个礼拜。”

“我不住，你去给我办出院，我要回去。”

卓阳神情哀伤，“再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