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刘老师，卓阳呼吸一滞。

他还没告诉刘老师。

“对不起，老师，我不准备艺考了。”

“啊?”蒲新军很意外，缓了很久才道：“为什么不考了呢？我看过你的画，很有天赋，实力也很强，太可惜了。”

“对不起，老师，我真的决定不考了。”

“你等会儿。”蒲星凡打了一个电话，讲了几句把电话递给卓阳，“你跟你老师说吧。”

卓阳迟疑了一瞬，才接过电话，“刘老师，对不起，我想放弃了。”

“为什么放弃啊，卓阳，你听我说，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我可以……”

“对不起，老师，我不想再画画了。”

“卓阳，你要想清楚，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可以挥霍，如果你现在放弃，老天会收回你的天赋。”

“我知道，我决定好了。”

“卓阳，上次不是说还参加比赛的吗？”

“那是我最后一次参赛了。”

卓阳从画室里出来，路过篮球场，砰砰砰激烈的撞击声，在球场上肆意奔跑的年轻男孩，还有一片独属于青春的呐喊声。

卓阳站在阳光下，心一点一点被晒暖。

有些事情是想不通答案的，就比如现在的他。

明明是十七岁的年轻身体，没有朝气蓬勃的活力，从心底里透出与青春活力格格不入的阴郁苍老感。

卓阳走到观众席里，找了个角落默默坐下来。

中场休息，运动员们下来喝水。

一个劲瘦挺拔的男生站在一旁喝水。

卓阳视线里全是他。

周遭的视线模糊，嘈杂声响逐渐远去。

少年仰头，光线在他身后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光晕。

下颌线切割光线，凌厉又隽秀。

剪影清晰而利落。

每个侧影都戳中卓阳的心脏。

喝完水，周让把瓶子捏扁，抬手，瓶身在空中滑过一条弧线，投进垃圾桶里。

水是一个齐刘海，中等个子的女孩子递给他的。

那女孩子低着头，声音很小，他根本没听到那女孩说了什么。

周让拒绝说不用，但女孩子把水塞给他，就兴冲冲地跑远了。

周让喝了水，再次上场。

眸光扫到卓阳居然坐在观众席位上。

他瞬间来了兴致，跑步都轻盈了许多。

指着对面的林希冀，“来啊，对决！”

林希冀觉得对面的人好像瞬间提起了精神，刚还一副爱打不打的死样，现在跟磕了药似的。

林希冀被满场子追着打，他都想骂周让神经病了。

谁让他这么打球的！

特么太猛了！

一场激烈的篮球赛打下来，周让方45:21.

他的队友们抱着周让一阵欢呼，“赢了赢了哈哈哈。”

观众席位里的卓阳，刚才还在欣赏帅哥，看见一群男生围住周让，还有一个抱住了周让的腰。

他眉眼瞬间阴沉下去。

周让一手拨开一个，“别闹。”

他跑到一旁去拿衣服，抬头，早已没了卓阳的身影。

他去哪里了？

刚还在这的？

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他那个帅气的三分球他到底看没看到啊。

卓阳回了教室，心里还是一片冰冷。

他接了一杯水，咬着吸管，慢慢喝着。